程歲杪煩透了這樣的自己。
他意識到自己對陸岌似乎動了真情是在幾天前。
秦婧北難得到安苑探望陸岌,說一位做玉器生意的李掌柜有位獨女,瞧上了陸岌,秦婧北想幫他定下那門親事。
程歲杪就在門外聽著,指甲把掌心都掐破了。
等秦婧北離開,程歲杪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指甲縫裡全染了血。
陸岌當然沒同意,他不僅搬出了之前那不堪入耳被傳的甚廣的藉口,還說了自己已經心有所屬,娶任何一個女子都是害人。
秦婧北是被氣走的,連帶著還剜了程歲杪好幾眼。
他跟陸岌的事,似乎在很多人那裡都已經不是秘密了。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程歲杪突然想到,或許這也是一個成事的辦法。
「過來。」
程歲杪回神,走到陸岌身邊去。
陸岌執了他的手,去看他的掌心:「小心點兒,在想什麼?怎麼又差點兒弄傷自己?」
程歲杪自然不能說是因為嫉妒。
「沒事,沒那麼容易傷到。」
「今日府里人員繁雜,你就守著我,別到處亂跑,知道嗎?」
程歲杪乖順點頭,默默抽回了自己的手。
陸岌看著他,輕嘆一聲:「知道你也不喜歡人多,我們就再在外面待一陣子,一會兒就回去。」
程歲杪輕輕點頭:「全聽少爺的。」
陸懷薈的婚事定下了,陸懷茵不願定親,生生拖黃了一段姻緣,還在相看,裴朝芩也跟陸崇定了親。
雖說有好有壞,但總體看起來都是好事。
秦婧北便提議邀了芸城適齡男女在家中做詩會,剛好可以幫陸懷茵相看,說不定還能讓陸岌遇到可心的人。
陸予棋沒有反對,只說是不要打擾到裴朝顏安胎便好。
因此才有了今天這麼熱鬧的日子。
秦婧北跟姑娘們一席,男客便由陸嵐招待。
程歲杪想到什麼,輕聲問陸岌:「我剛進府時,周管家說這陸府實際掌管後院的是少夫人,但這幾個月看下來,還是二……還是夫人在管這些事。」
他甚至不常見到陸嵐的夫人,只記得一個溫婉柔弱的影子。
「大嫂剛嫁過來的時候,是她在管,後來聽說帳目出了問題,被母親罰了,管家權也就重新回到了母親手裡。」
秦婧北說話,陸岌必須給她幾分面子,就像他無論是當著面還是在外面,都要叫她一聲母親。
今日也是被下了死命令,陸岌必須露面,就算對任何人都不感興趣,也要露個面。
聽木圓說,是夫人和老爺想要打破外面的流言,都說陸岌活不過十七,如今他的身體看著是一天比一天好。
陸岌的轉變所有人有目共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