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歲杪只是個心理脆弱的普通人,他淚眼盈盈看著陸岌哀求他。
「你放我離開,好不好?」
陸岌幫他理好凌亂的髮絲,捧著他的臉輕聲規勸:「你只有待在我身邊才最安全。」
「我不想死。」
聽了他的話,程歲杪心都冷了。
陸岌輕輕點頭,眼底的柔情快要漫出來了:「我不會讓你死的,你不會有事的。」
陸岌靠不住。
程歲杪想。
他只能自救了。
司辛見到了程歲杪怯懦的一面,反而覺得這人好拿捏,有意思。
估計是好奇陸岌為什麼獨獨對他鍾情,所以改了之前對他的態度,之後的兩天時常找他搭話,問他一些個人問題。
例如他是如何遇到陸岌的,家裡還有什麼人等等。
程歲杪不敢違逆,只能一一回答,當然自覺地省去了隋霧的那部分,還是一貫對外的老套說辭。
陸岌顯然不怎麼高興。
程歲杪顧不上想那麼多了,他認為陸岌該理解他的為難之處。
他又想,陸岌對父兄的不在乎只體現在表面,程歲杪可是親眼看到司辛砍下了他親兄弟的頭顱。
鮮血都濺到他身上了。太可怕了。
他不知道如果讓司辛不高興,下一個被砍下頭顱的會不會是自己。
隋磬雲帶兵迎三皇子回宮登基,陸岌卻沒有說跟著去。
程歲杪問過了才知道,陸岌以前輔佐二皇子的時候與京城多位高官私下有來往,此事複雜,三皇子想要順利登基還是要暫時避開陸岌,免遭非議。
程歲杪很想去京城,但並不想跟著他們走,陸岌留在芸城,程歲杪還是暫時鬆了口氣的。
聽聞司辛到京城已經是一個半月後,程歲杪的心一直懸著。
司辛走了,但原先留在陸府的人卻沒有全部撤走。
表面說是保護他們,但實際上就是監視。
陸府的人雖然視陸岌為鬼魅妖邪,但唯恐避之不及,縱然心中有多種想法,皆不敢宣之於口。
陸予棋的病早就好得差不多了,若是在一開始陸府被掌控之時他和老太太還心存僥倖認為可以讓陸岌聽話,現在也認清了,陸岌不可能聽命於任何人。
不知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織網,但現在想要讓他停下,已經不可能了。
程歲杪跟著陸岌去見過陸予棋,他瘦了許多。
回想起剛進府之時,陸予棋看起來比實際年紀年輕許多,但現在,已經是個瘦弱的小老頭了。
似乎心力和精力都被抽乾了,只是過了這麼短的時間……
程歲杪心中有些唏噓。
「你到底想幹什麼?!」
陸予棋啞著嗓子倒在床上瞪著那雙渾濁的眼質問陸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