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
程歲杪是想再勸勸他。
雖說走到今日陸岌已經不可能回頭了,但他清楚在陸岌一開始的計劃里,陸家的結果必然是極其慘烈的。
趁還來得及,他想讓陸岌更改一小部分原來的計劃。
明確那些罪無可恕的人,放其他人一馬。
程歲杪很想找機會跟陸岌說說這件事,但覺得什麼時候提起都不合適。
顯然今天也不合適……
他故作鬆快試圖換個話題:「隋霧真的會娶豐公子的妹妹嗎?」
「他不是自己去跟你說了,你沒有問他?」
程歲杪努了努嘴,道:「他說聖命難違,可我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要不然為什麼今天遊園會被司辛賜,剛到晚上豐興禹和隋霧就來找陸岌了呢?
程歲杪認為他們是在商量破局的辦法。
顯然隋霧不想告訴他,是因為他們三人結盟寓意著其他更複雜的事情嗎?
隋霧一向的主張都是程歲杪離這些事情遠遠的。
「他們兩家門當戶對,結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但成婚的前提不應該是兩情相悅嗎?」程歲杪說:「就像我跟你一樣?」
陸岌定定地看了程歲杪一會兒,兀自笑了。
「你說得對,若是只因一道聖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將兩人捆在一起,對子孫後代也是折磨。」
程歲杪愣了一下。
陸岌這是在說自己嗎?
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擔心自己在這個時候無論說什麼都會揭開陸岌的傷疤。
他不想讓陸岌疼。
遊園會結束後,天氣一天比一天冷。
陸岌每日都會咳嗽幾聲。
程歲杪留意著他的身體,發現他的咳嗽一日比一日嚴重。
「李大夫呢?在芸城沒有跟過來嗎?」
程歲杪原本以為陸岌以前的虛弱全是假裝的,現在看來也不盡然。
幼時被家人放棄,對他的身體還是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
哪怕他自救成功,那些傷害也沒能完全被抹去痕跡。
「他年歲大了,不能跟到京城來,不過杜韞這幾日就會到。」
程歲杪稍稍鬆了口氣,李肆渠和杜韞是陸岌的人。
在所有人都沒察覺到陸岌有問題之前,李肆渠和杜韞就已經在幫著他演戲了。
連自己這個幾乎日日夜夜都跟陸岌在一起的人,都沒看出有什麼不對。
杜韞在陸岌身邊,程歲杪會放心許多。
「你現在的身體到底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