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歲杪看了一眼陸岌,抿了抿唇,低下頭去,繼續看著龔令慧。
如他們所預想的那樣,龔令慧眼神微微閃爍,但很快,那異樣就已經被她全部壓下,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陸岌道:「同時,我也是陸家嫡子。」
他眉眼彎彎:「你不應該不認得我啊,娘娘,『然疏』這個字,還是你托人取的呢,否則我怎麼可能年齡那么小,就有了字?」
程歲杪驚呆了,他一直好奇為什麼陸岌年紀輕輕就有了表字,與陸家其他幾位兄弟都不一樣,但他想,或許是因為陸岌自小身體不好的緣故,說不定就是因為這樣才早早為他取了字,與命格什麼的有關。
沒想到……
程歲杪完全沒想到,就連這個,都跟龔令慧有關。
陸岌從出生前,到降生後,再到艱難成長的那麼多日日夜夜裡,所接觸的一切,遭遇的一切,擁有的一切,有跟這件事,跟眼前人無關的嗎?
程歲杪難過地低下頭去。
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自己。
或許自己的出現真的是陸岌人生中少有的慰藉,雖說他不完美,但至少跟龔令慧這個女人完全無關。
「你在說什麼?」龔令慧還在裝傻:「我聽不懂。你在發什麼瘋?」
陸岌並不介意,看起來脾氣非常好,「娘娘不好奇過了這些日子,如今的龍椅之上,坐著的是誰嗎?」
龔令慧喉嚨動了動,搖了搖頭:「無論當今的聖上是誰,本宮都是大權在握的太后。」
她冷笑了一聲:「本宮明白了,你是在為司賢做事?如今你活著,那麼想來是司賢當了皇帝?」
陸岌和程歲杪都沒說話,這樣龔令慧幾乎瞬間確信了自己的猜想。
「是司賢重回皇位又如何?本宮是太后!你別忘了,他是司家的孩子,而本宮,是名正言順的太后,他會放任你對本宮做大不敬之事?你若傷害本宮一根頭髮,司賢一定會殺了你。」
「我知道他不會允許……我取你的性命,所以很可惜,如今繼承皇位的並不是他。」
龔令慧面露疑惑:「難不成是司辛?不……他更不會……」
「對。」陸岌笑著打斷她的話:「司辛更不會放任我取你性命,他怕你,因為你們有共同的秘密,他不會想讓我知道的,不過現在人盡皆知了,你與三皇子司辛,合謀害死了先皇。」
看著龔令慧瞪大眼睛,陸岌依然慢條斯理。
「太后娘娘在做這件事的時候,就應該知道若事發是什麼下場,所以,娘娘的家人……很快就會跟娘娘在九泉之下相遇了。」
「你騙我。」龔令慧目眥欲裂:「不是司辛,不是司賢,那是誰?」
陸岌笑而不語,程歲杪也沒出聲。
「是勤王?」
「娘娘又猜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