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想辦法自救,不能真得等不知多少年花殘雪才自斃,冒出這個想法後他倏然脊背發涼。依花殘雪對他的執念,陳冠覺得要是真到了那個時候,花殘雪也會拉著他一起死,不會讓他見到之後的太陽。
還有個機會就是等花殘雪玩膩了,但陳冠也不覺花殘雪會膩,因為他並不是在玩弄他。柳衫雲對於他才是十分明顯的玩弄,但是花殘雪就像……就像要把他吞吃入腹的占有,不會放過任何一處。他那時怎會瞎了眼,以常人的眼光看待一個深受魔毒侵蝕的亡命徒。
陳冠覺得自己正一步一步走進死穴,花殘雪還如此對待自己……
陳冠又強迫自己振作起來,挪動酸澀的雙腿,坐起來將那件滲了許多體液的外袍披上,他在床邊騰地一下子站起,臉色立馬變得有些奇怪。
腸道中有熟悉的流動感,先前花殘雪射在深處的那些凍成了塊的東西,一股股地從股間流出。
陳冠邁步上前,對於落在地面的髒物不予理會。又不是他家的地板,管這麼多作甚。
他來到潭邊,寒潭深不見底,冰冷的水汽呼到臉上讓他放鬆了些。目光接著便去尋花殘雪,只見他拿了一支魚叉,蹲在邊上往水裡一刺,一條還在蹦躂的魚就被捉住了。
潭裡有魚,這是個活潭,和外界相通!說不定就是之前教主閉關的那個山洞內部。
陳冠面上不顯驚喜,因為洞穴的出口可能不止潭水,花殘雪真要在這待一輩子不出去嗎?他是魔教教主,就算魔教真滅了,那個這麼在乎他的左護法還會不會來?這看似封閉的山洞裡還有其他機關。
花殘雪在潭邊升了火,用手將魚的鱗片和內臟清理了,看起來十分兇殘。他的手在水裡攪了攪,一片血色便快速擴散開,先前逃得快了的魚兒游回來啃食同伴的內臟。
這可能是食人魚。
人吃食人魚吃食人魚吃人……陳冠搖頭不去想這些有的沒的。花殘雪處理好魚後便認真地在火上燒著,不一會兒便飄起肉香。
陳冠也在火旁邊蹲下,和死魚混沌的眼珠子沉默對視。後來魚的臉又放大了,陳冠抬眉看到花殘雪拿著烤好的魚遞給他。
陳冠規規矩矩接過,將有些焦糊的魚皮掀開,嘗了一口沒有味道的白肉。沒有佐料,魚肉也有些柴,刺還多,每一口都得小心翼翼。陳冠餓得慌,還是把整條烤魚吃完了。
他見花殘雪又拿起魚叉站起來,陳冠忙說:「不用了。」
花殘雪說:「你還沒飽。」
「不餓了就行了。」陳冠瞧了一眼地上的細魚骨,他不喜歡吃魚,刺太多了。但他不想多說什麼,搞得和個女人一樣矯情。
花殘雪沉默地把魚叉放下,拉著陳冠站起來,陳冠問:「水裡的是食人魚嗎?」
「嗯。」
陳冠說:「我想洗澡,穿一身衣服。」
「還有小廁。」
花殘雪站在原地思考半天,而後快步回到石床旁,從柜子里翻出了一些中小型的各種器材。陳冠認出了夜壺、水壺、木盆、還有鍋碗瓢盆七七八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