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撲過去將陳冠的手打開,劍在空中翻轉兩圈,漂亮地插進石縫中,可它的主人看都沒看它一眼。李文溪撩開眼前之人的鬢角,只見從眉尾斜開到額角的刀口正嘩啦啦地冒血。
「啊呀——還好沒傷到眼睛!」陳冠摸了一手的血,還是笑嘻嘻的,見李文溪板著一張臉瞪他,他還將手往身上擦了擦才把這人推開。
「我沒事,你別悶著,把劍撿起來,我可不敢碰它了。」
李文溪轉身扯了一把青蒿在嘴裡嚼了幾下,再拍到陳冠腦門上,陳冠不樂意,「別動,給你止血!」
「別,都是你的口水!我自己弄!」
奈何陳冠又打不過,他見李文溪這麼認真,掙了幾下就任他在傷口上糊藥草,李文溪還撕了自己的衣服給他包上。
不是……就這麼一點小傷口,流點血還好得快些!
這話陳冠那時沒說出口,今朝回想,卻發覺到他處處都在傷害李文溪,這人為何還能對他有如此心意?
既然待在他身邊這麼難受,為什麼還要留下……
況且李文溪這些年走南闖北,不是沒遇到情投意合的……好像真沒有,他就是個冷酷的獨行俠,連情報犯都難能和他打交道。
陳冠忽地想起了白施的吐槽,「你要找李文溪?我勸你和他劃清界限吧。」
「他要是棄武從文,確實是個好官,皇帝絕對會欣賞他,但他當官第二年就得餓死信不信?」
「他絕不會領你的好處,人情也是。這種人,他欠他一倆銀子,你得還一百倆都不夠。」
陳冠還記得當時白施鄙夷的表情,他懷疑李文溪是不是和他有什麼過結。但陳冠也懶得和他爭辯,他清楚自己的朋友是什麼人。
但他現在,有點搞不清了……
李文溪那麼喜歡他,他們真的能回到從前嗎?
如果沒有一個答案的話,他留在他身邊也是傷害他。
但是陳冠清楚自己,他喜歡了這麼多人,該放下的時候苦一苦還是能放下,這麼要死要活的要在一起,陳冠是萬萬不樂意的。
他嚮往李文溪,將他當成畢生的友人,這不是喜歡一個詞就能說得清。
他從不希望因為自己的事讓這人受傷,但他確是一直在傷害李文溪。
陳冠緩緩嘆了口氣,那人是除陳瀟之外對他最為重要的親人。
李文溪把當年欺負過他的人都胖揍一頓,他氣忍聲吞到有還手之力時,便將過往的仇都報了。陳冠也不是沒和他有過摩擦,兩人相約來此地切磋,結局總是李文溪將他撂倒,要他答應一個要求。
他與李文溪最大的一次衝突,就是在斷情崖。他剛找到輕功的竅門,見斷情崖上連著一根破破爛爛的獨木橋,便告知李文溪他要攀上獨木橋去另一頭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