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
只是一個姓罷了……
林星謀感覺自己真是魔怔了,剛剛有一瞬間他竟然以為秦敘白就是秦淵,若真是這樣,那大靖該牢牢把他囚禁在京都才是,哪裡還敢讓他回北城?
真是糊塗了,自己所為的不就是這人嗎?如今這人就在眼前,還要想些什麼呢?
林星謀淺淺笑了笑:「時辰到了,我要睡覺了,督主大人可要我分一半榻給你?」
按照常理秦敘白應該拒絕然後自覺當個安分的梁上君子,可今兒也不知是怎麼了:「你先躺會兒,床榻暖好了喚我。」
林星謀瞥了一眼秦敘白便轉過身去不再看他,這個老太監,除了自己還有誰能忍得了他這張賤嘴?
林星謀閉上眼睛放空自己不去想這人,真是的……淨折磨人。
夜晚的蟬兒在興奮的鳴叫著,樹影婆娑,林星謀也不知是怎麼了,今夜的大腦格外清醒,過了這麼久竟也沒睡著,他只得放緩呼吸。
一陣稀疏聲隱隱約約迴蕩在耳邊,一雙有些涼意的雙手覆上了他的脖頸,林星謀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好在燭火已熄,那雙手的主人並未發現有何不對,那雙手溫柔的拆開林星謀脖頸處的紗布,輕輕的擦了擦傷口周邊的藥物,又緩緩給傷口重新包紮好。
那人的動作跟晚風似的很輕很輕,倒像是生怕擾著了他似的。
林星謀心間是難以言表的情愫,這個人啊……
秦敘白緩緩收回手,又放輕腳步走向桌案,桌案上的水壺中剩下的水還略有溫意,秦敘白目光陰暗,他拿起水壺將裡面的水一飲而盡,又端起茶具,悄悄放在了一個不容易看到的地方。
秦敘白能夠感受到自己身體的寒意,猶豫許久,抬步走向了屋外,將輕掩房門。
林星謀在屋內緩緩睜開眼,抬手覆上重新包紮好的脖頸,又緩緩閉上了眼。
屋外月光空明,寥無星辰,卻有星星。
秦敘白抬頭望著夜空,北城的夜,故鄉的夜。
最初,連他自己也以為,是真的再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回來了。如今雖也不算,但好在勉強有了個正當理由了……
秦敘白覆上腰間的歸。
你想回來了吧……
歸……
秦敘白走向竹林深處,無偌大師正站在竹門之外,似是在等待著什麼人。
秦敘白見著人,恭恭敬敬行禮道:「晚輩秦敘白,見過無偌大師。」
無偌大師輕輕抬眼,道:「秦施主還記得貧僧。」
秦敘白站直身子:「自然記得,本來早就該來拜會大師了,不過有些難纏的尾巴實在不好引來叨擾大師您。」
無偌大師細細分辨著秦敘白眼中神情:「秦施主是在擔心叨擾貧僧?」
秦敘白認真道:「晚輩知曉大師不喜俗世,若非必要絕不會前來給大師惹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