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先生是否仍對我失望,竟一夜不肯託夢於我。
物是人非,
那些不曾宣之於口的,終成了春秋歲月中的一抹遺憾,
幸而,只有我一人知曉。
我回到少時同先生讀書時的水池旁,
在一顆柳樹下,挖出了一壇酒,一本自述,
萬般無奈,
唯見三字:憾憾憾……
凡人問詢,難掩心傷,
怎一悔字可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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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逾矩》全文存稿中
第88章 番外(春深處聽雨吹河)上
寧春深清楚地及得,母親生前經常獨自一人在窗台上道:「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
母親念完詩,總是會摸一摸窗台春雪,苦澀的笑一笑。
只是那個時候寧春深還太小,不懂母親的難處,只會傻傻的問母親為什麼自己沒有爹,那時候他壓根不知道每當提起他爹的時候母親心裡有多痛。
他那是還天真的以為父親會回來接他和母親,他幻想過自己的父親會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他傻傻的把自己想像中的父親畫了出來,可惜他不會畫,沒有人教過他怎麼畫畫,他畫好了一張,左看右看覺得不好,就把紙揉成一團丟到一邊,重新拿一張紙,仔細想想還差哪裡,便又開始了他的創作,不知道畫毀了多少張紙,總是覺得哪裡不好終於,一張畫像被他百里挑一的選了出來,那時候他驕傲地跟寧府的下人們說:「這是我的父親!」
只是他不知道,那畫中人的眼睛畫歪了明明憧憬的那麼美好,可是就在寧府慘仔滅門的那一天,一切都毀了!
也同樣是在那一天,寧春深見到了他的父親,他曾在腦海里無數次描繪過的父親,他明明應該是笑著的,但事實上,他卻是板著一張臉,他明明應該是溫柔的,但事實上,他卻是冷血的,他拿著那把刀,那把沾著母親鮮血的刀,他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眼神中只有無限的冰冷。
也是這個時候,寧春深知道,原來母親每次笑著跟他說父親會回來的的時候,面上有多開心,心裡就有多痛苦。
原來一直以來他所期待的和父親見面的一天就是寧府毀於一旦的那一天。
一時間,他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回想著自己曾經竟然滿懷期待地向母親詢問父親的事,原來母親的心竟也是被自己一步步摧殘至此,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曾期待到底算什麼?他曾想要的又到底有多荒唐可笑?
而他更沒想到的是……
這一天才是一切毀滅的開始。
那時,寧春深麻木無力的癱坐在血泊之中,景長與踏著烏雲黑曜一點一點的靠近景春深。
走到寧春深面前,景長與緩緩俯下身,在景春深耳旁出聲:「你往後就叫景春深,我會給你一切,至於你自己,最好忘記你自己。」
景春深死死咬著牙,雙目赤紅的瞪著景長與:「你不配做我爹!」
「我本來不是你爹,但你有辦法嗎?」景長與如惡魔般的聲音深深籠罩在景春深的心頭:「可你必須叫我父皇,恨嗎?恨也沒用,我讓你活已經是對你莫大的恩賜了,記好了,只有人才配有七情六慾喜怒哀樂,往後在我面前,別讓我看到不屬於你的東西。」
此後,景春深被帶進了皇宮,錦衣玉食,山珍海味數不勝數。
可是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