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急撥開人群擠進去,一眼就看到玻璃門後面的李越——他靜靜站在那,單手提著一個被打得半死的人。白色病服被血染透,袖口滴著血,像是經歷了一場惡戰。因為他背對著門,我無法判斷他究竟傷得多重。
而他的腳邊,十來個研究人員橫七豎八地躺著,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腦袋變形,有的鼻塌眼瞎,大多生死不明。
其他人不敢貿然進去救人,因為之前進去營救的人也都躺在那裡。在絕對不平等的武力值面前,任何營救都是肉包子打狗,白費功夫。
研究人員2號:「教授,人帶過來了。」
李越耳朵微微一動,鬆開了提著人的右手。受傷的研究人員正臉朝下,鼻樑骨先行一步,給地板送上「見面禮」,看著都疼。
我試圖呼喚他,他卻沒什麼反應。後來想起玻璃隔音效果太好,就曲起手指敲了敲,這才引起他的注意。
直到他轉過來,我才看見暴露凸起的血管布滿了整張英俊的臉。李越的兩眼發直,嘴唇發白,帶著一身絕望的氣息,像是隨時會被引爆的炸彈,只差最後的導火索。
霎時間,我滿腔憤怒,一把抓住教授的衣領質問:「你們對他做了什麼!」
教授沒料到我會突然發難,一時掙脫不開,只能對其他人吼道:「你……你們還不把他拉開!還愣著幹嘛!」
我死死掐住他的脖子,恨不得讓這貨的腦袋和身體分家。可最後還是敵不過他們人多勢眾,被擒住了雙手,壓跪在地。
教授啐一口唾沫,用筆一下一下戳著我的額頭,「你以為你是誰?一個廢物,還敢動我?借了豹子膽了,傻b!」
我嘲諷道:「對付你這種老弱病殘,beta的體力才是大材小用。」
教授拍拍我的左臉,惡狠狠說道:「嘴硬是吧?我看你等下躺板板的時候還硬不硬。把他丟進去!」
他們找我的目的是喚醒李越的神智,所以我不確定現在的他能否認出我。如果不行,我可能也會變成今晚屍體派對的一員,當然這些傢伙才不在乎我是死是活。
我被幾個研究人員粗暴地扔進來,跌倒在地。李越怔怔地看著,眼神有些茫然,似乎在分辨我是敵是友。可是,那點茫然很快就被冰冷的神色取代。
很不幸,李越沒有認出我。
當他蹲在我面前,單手掐住我的面頰,指尖的力道幾乎要把我的顴骨捏碎時,我除了嗚咽以外,口裡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和他的差距好比雞蛋和核彈,一個是註定被碎的命,另一個則是碎別人的命。再次撞上玻璃的時候,我的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不疼的。
這是我第一次和李越正面交鋒,在特級Alpha面前,beta的移動速度根本不夠看,單方面被虐是正常的。短短兩分鐘,我的氣息就已經變得混亂不堪,身上的傷口也不計其數。
在下一拳攻過來時,時間好像忽然慢了下來。我看見研究人員指著電腦屏幕,看上去比剛剛更焦急了,教授則煩躁地把筆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