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二十畝的麥子已經種下去了,到收穫時賣的錢可不止這六兩多,還有種子和糞肥人工成本,那都是錢吶!
許來翠見這人太蠻橫,不敢直接槓他,又將難題仍給了孟小溪:「小溪!這可是你親大伯,你就任由家裡的長工在自家長輩面前作威作福?」
還不趕緊辭掉!
孟小溪經沈輕舟這一頓發威,心裡安定許多,朝他笑了笑,又攤了攤手道:「家裡的事情我管著,但這田間和租地的事,當初便全權交給了沈大哥,他想種什麼,何時翻耕,何時收租,我是無權過問的。」
說完之後,他神色抱歉地看著這幾人。
不錯,有長進,不那麼慫了,沈輕舟向他投來讚許的目光。
孟逢坡兩口子被噎在原地。
過了好一會兒,許來翠才心有不甘地咬牙應道:「行!我去拿給你。」
這才對嘛,有錢趕大集買東西,沒錢還帳,哪有這個道理?
拿了錢之後,二人清點完畢,也不多作逗留,就要回家去。
沈輕舟恢復了原來的神態,似乎剛才那個潑皮惡煞不是他,對這一家子拱了拱手道:「數目沒錯已收到,明年若是還種,記得耕前提前把租子付了,也省卻這一成的利息。」
臨走時還調笑了一句,「六兩六錢,大過年的還挺吉利,六六大順啊!走了!不用送。」
留下孟逢坡一家子氣得腦門生煙,暗暗咒罵著。
「沈大哥你可真厲害!」兩人還沒到家,孟小溪由衷讚嘆道。
」一般般,我就是虛張聲勢而已。」沈輕舟有些不好意思。
「嗯!我知道的,你是個好人,只是裝樣子給他們看。」孟小溪一臉認真。
「對了,當初怎麼會定這麼便宜?」沈輕舟又問他道。
二十畝地的租金才只能夠買一台脫粒機而已。
孟小溪無奈笑道:「其實良田的租金一畝地要兩百文以上,但當初那個老村長說,大伯又不是外人,所以給他算了一百五。」
」哎!不計較這些了,今年能夠要到我就已經很高興了,多虧了沈大哥你。」
沈輕舟轉頭看著他,愈發心疼,看剛才那一家子對他的態度,老的小的沒有一個把他放在眼裡,還想肆意辱罵,假如他是一個人去要帳——
沈輕舟不敢繼續想下去了,又暗暗捏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