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或許更可憐,連家都沒有,風餐露宿,孩子病了都沒錢治,幸虧遇到了現在的東家,年紀輕輕,卻帶著一顆仁善之心。
接下來的日子有些出乎耿素蓮的意料,黃昏時沒澆完的一小塊地,姚道成挑水幫她澆了,半路快要背不動的豬草,沈輕舟見到後幫她背回了家,甚至捆滿秸稈的板車,姚康也默默在後面幫她推了一路。
她從沒接收過這麼多的善意,一時間讓她無所適從,心情十分忐忑,總想送點東西還回去。
可孟小溪笑著打消了她的疑慮:「沒啥的!阿嬸兒,他們就是順手的事兒,等幾年姚叔他們到期限不在我家做了,到時候我家幹活人不夠,說不定還要求你幫忙呢!」
耿素蓮知道這都是些場面話,是小溪在讓她安心而已,幾年後的事情誰能說的准呢?
七月里,花生秧苗上的點點黃花已經落到了泥土裡,一兩個月之後就成熟了,豆子卻要率先採收。
豆子和芝麻,都屬於成熟後會自動爆裂的作物,所以黃豆等到葉片發光脫落,青豆莢變黃收縮時,就要趕快割回來,鋪開曬乾捶打一氣呵成。
萬一耽誤了,稍稍晚那麼兩天,有些豆莢在秧苗上就會開始爆裂,落到泥土裡的豆子,基本找不回來了,成本太高。
黑豆綠豆紅豆都是,但和黃豆不同的是,它們的產量更低更金貴,秧苗似藤類,豆莢比較長,不刺撓人,成熟時要分批次採收,把先熟的豆莢摘到籃子裡,帶回去曬,剩下那些嫩的,要再長長才行。
這幾樣家裡種得不多,只夠自家吃的,孟小溪將採回來的豆莢鋪在油布上,分門別類地晾曬,晚上直接用布一兜,收起來也方便。
沈輕舟蹭過來捏了捏他的手,悄悄說著話:「今晚去我屋裡行麼?」
孟小溪更喜歡睡在自己房裡,每晚他都厚著臉皮跟過去,可總是放不太開。
興許是以前父母太嬌慣,他那屋子布置得跟兒童房似的,床柱和衣柜上都雕著花鳥魚蟲,肥肥胖胖憨態可掬,盡顯幼稚,搞得他每次都感覺自己像是在犯罪。
「不都一樣麼?」孟小溪打掉他的手,專心幹著活。
「不一樣,你今晚再去試試就知道了。」沈輕舟小聲懇求道。
「有啥不一樣?難不成你設了陣法?」
孟小溪斜乜他一眼,眼神好似帶著鉤子,勾得他想立即關了大門把人抱回房間去。
到了晚間,孟小溪終於感受到哪裡不同了,沈輕舟如同上足了發條的西洋玩具,完全停不下來,他則像是一塊擀得厚厚的發麵小餅,被放到平底鍋里反覆煎炸。
點上火,倒上油,中途再加點水,正面的,反面的,甚至側面的,每一處都不放過,直把他煎得外焦里嫩,美味又酥脆。
「不要了!累死了!」孟小溪耍著賴,又用床單將自己裹成了粽子,說什麼都不放開。
還沒睡覺就連著兩次,按照他的慣例,明早眼睛沒睜開時大概還有一次。
沈輕舟把他拽過來摟著,笑著親了親他的唇角:「嗯,不來了!出來好好睡覺,這樣裹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