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泯星,我現在身體有點不舒服。」簡易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你別來了,我休息一會兒,下午去找你吧。」
於泯星在那頭沒了聲音,好像是捂住了麥克風,和身邊的人說了什麼。半晌,他又和簡易確認了一遍酒店房間號,說給他定藥後掛了電話。
簡易把頭埋在手臂上,不斷地揉著胃。
沒吃巧克力,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看見。
過了幾分鐘,簡易聽到房門被人刷卡打開了。他以為是外賣,頭也沒抬地說:「放在桌上就行了,謝謝。」
來人沒回答他,關上了門。看來是走了,簡易想。
他還是保持那個姿勢蜷縮在地板上,揉胃揉的手都酸了,只能停下動作,換了個姿勢。
簡易一條腿弓著,另一條腿平放在地上,背靠著床沿,手背無力地搭在額頭上。眼睛還在眨動,但瞳孔渙散,沒有焦距。
他長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簡易,你還真是可憐。」
「低血糖、貧血、胃疼、失明、感冒,」他如數家珍,自己都覺得好笑,「你這幅身體怎麼那麼脆弱啊。」
忽然,簡易聽到了有人靠近的聲音。
他瞬間渾身汗毛倒豎,像只炸毛的貓一樣警惕起來:「誰在那?!」
下一秒,他被人打橫抱了起來。
「你誰啊?!放開我!!」簡易瘋狂掙紮起來,「你怎麼混進來的?!」
「是我。」
平靜低沉的聲音在簡易耳畔響起,他像是被施了定型咒,瞬間一動不動。
「余,余亦時……」
「我不在,你就是這麼照顧自己的?」雖然看不到臉,但簡易能想像到他臉上生氣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你放我下來。」
余亦時沒聽他的,抱著他往房間門口走,「去醫院。」
「我不去醫院,很快就會好的。」簡易低聲說。
余亦時把他放在床上,看見癱在地上的收拾好了的行李箱,好像隨時都能拎包離開。他的心顫了一下。
從行李箱裡拿了一件薄外套,余亦時帶著簡易去了醫院。
醫生檢查了一番,給了簡易一塊巧克力,然後讓他去掛水。
「把手伸出來。」護士邊準備邊說。
簡易把左手伸過去,小臂白皙的皮膚上一大片的破皮紅腫,看的有點嚇人。
「哎呀,你這胳膊上呦。」護士嘖嘖兩聲,「換右手吧。」
手背上插了針頭,簡易被余亦時扶到座位區坐下。
兩人之間一句話都沒說,簡易不知道余亦時臉上是什麼表情,只能硬著頭皮開口。
「花了多少錢,我轉給你。」
沒人回答。
走了麼?簡易想。也是,把他送到醫院已經是盡職盡責了,沒理由還要繼續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