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灼眼眸微動,沒有說話。
安琴坐到沙發前,嚴肅地注視著他,語氣意味深長:「你是不是早就料到這樣的結果了?」
季灼定定地看回去:「沒有。」
他的態度很真誠,絲毫沒有作假,安琴他身邊待了這麼久,清楚季灼此刻說的確實是真話。
但更因為如此,她便愈發堵心了:「你這是在走鋼絲,季灼。」
季灼沒有否認,只是安靜地看著空氣中的一個點,思維有些出神。
安琴繼續說:「楊嘉佑那邊調查的人已經偃旗息鼓了,據說因為查到的人是任燃,我不知道更具體的信息,我只知道這事是你做的,而這就是你說的那一個環節,任燃會幫你隱瞞下來的環節。」
安琴很不贊同他這樣的做法:「角色的事情,我們其實可以找別的方法的,你這次的做法實在太極端了,我不是說曝光趙熙極端,而是你利用任燃的這個做法太極端,這跟之前的一些情況是不同的,你明白嗎?」
季灼當然明白。
這次如果任燃幫他瞞下了,無疑是給自己樹了一個敵,這跟秦知意之類的麻煩可不同,這次或許還需要他去耐心周旋一番,而且就算楊嘉佑不敢真的對他做什麼,不代表不會影響任燃在一些圈子裡的口碑。
趙熙這事影響很大,牽扯的人來頭也都不小,一傳十十傳百,饒是任燃也無法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
放在其他人身上,如果只是有點好感的話,是不可能做和任燃一樣的選擇的,只需要一句話,把他交出來,自己就能清清楚楚地撇乾淨。
可任燃沒有那樣做。
是因為他對楊嘉佑的勢力和他們那個圈子的人毫不在乎,還是因為不只是『有點好感』?
季灼失神了片刻。
「我真的搞不懂你,」安琴嘆息,「其實如果你對這個角色勢在必得,直接告訴任燃比曝光趙熙可能更有效,為什麼一定要選一條那麼折騰的路呢。」
「大概因為我現在已經不相信一帆風順的事情了吧。」季灼驀地開口。
安琴微怔,隨之想起姜鶴年,頓了一會兒後說:「最近姜鶴年那邊的情況也有點不對,找他的工作少了非常多,幾乎已經沒有了,曝光度還不如新出道的模特,以前跟他簽約的品牌方也都沒有再合作了,有點像被軟封殺的狀態。」
季灼聞言微微蹙眉,之前在劇組裡,姜鶴年的突然離開他就覺得有些異常,現在又來這麼一出,難道是得罪人了?
安琴看了眼季灼,欲言又止。
過了一會兒,她才開口:「算了,不說姜鶴年了,任燃今天有聯繫你嗎?」
季灼搖頭,揉捏著眉心,將腦子裡的一切想法清空,吩咐安琴:「明天所有的工作都照舊,常樂那邊你要隨時關注情況變動。」
「好。」
華燈初上,outser里樂聲依舊,任燃慢條斯理地上了樓,推開包廂大門,屋裡的談話聲頓時安靜下來。
不僅沒有放歌,今天張俞還遣走了包廂里的所有侍應生,此時只有他們幾個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