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白光卻十分淡定,他翹起嘴角,專注著手上的彈奏。
「我不是,我唱歌不好聽,幼兒園的老師總是批評我不認真。」
柯靖:「是嗎?可是你現在彈得這麼好,一定是你媽媽教的吧?」
白光忽然停了下來,他轉過頭端正坐好,看向柯靖,解釋道:「我媽從來不教我東西。她只會購物,打牌,和不同的男人約會,然後喝醉了回家,看我不爽,將我罵完一頓後睡在衛生間裡。」
柯靖意識到這個話題有點尷尬,於是轉移說:「那你父親呢?」
白光努力回憶了一下白文山的長相,忽然發現自己連他的臉都要想不起來了。
他搖搖頭,「不知道去哪裡了。」
白家破產後,他偷渡去了加拿大,再沒了消息。
柯靖很不擅長聊天,因為聊著聊著就把天聊死了。平常審訊犯人的時候她都是在一旁旁聽,此刻見場面越發尷尬,心裡直想柳蒙怎麼還沒來。
白光看出來她的窘迫,坐在凳子上微微一笑:「柯警官,你真的不擅長聊天。」
柯靖沉默了。
她感覺得出來,今天的白光有些不太一樣。
白光伸手摸上鋼琴,主動開口說:「柯警官,你們警察一定能偵破案件的,對吧?」
柯靖冷冷地看著他說:「案件的偵破受很多因素影響,我無法向你保證。但我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罪犯。」
白光靜了一會兒,垂著腦袋凝視鋼琴,他眼裡閃過很多東西,好半天才低聲發問:「那要是人死了,還能再安上罪名嗎?」
柯靖一下子沉默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人死了,再安上罪名?
這基本是不可能的。
但也不排除例外情況。
「你這是什麼意思?」柯靖盯著他,下意識警惕這個白光。
雜物間很安靜,這會兒正是學生們上第二節 課的時間,再過一會兒,就是大課間了。
白光一個鍵一個鍵地摸過去,手指像是在撫摸一件心愛之物,動作極為輕柔。
柯靖從他臉上看到了幸福。
他仿佛回想起了什麼場景,眼尾微微揚起,嘴唇勾起來,沉溺在幻想之中。
一股沒來由的恐懼突然包圍了柯靖,她的手不自覺地放在了腰間的槍上,大腿緊繃繃的,時刻都在戒備狀態。
——時間回到一個小時前。
柳蒙開著車,急急忙忙來到了祝丹家裡。
他手裡緊緊攥著那張白光的學籍資料,用力拍響了祝丹公寓的門。
開門後,見到是他,祝丹先是驚訝了一下,等注意到他手裡的資料後,她眼眸沉了下去,人忽然就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