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再無話,外面的風景自視野中倒退。
G市是個四季分明的城市,冬天到來,行道樹都掉光了葉子,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幹在喧鬧中矗立。
閆琢帶著榮璟繞城半圈,榮璟都快看花了眼時,他終於把車開進了一家私立診所。
診所的主人正坐在椅子上打盹,進去時,榮璟一眼就認出了他,仇臻。
對方是閆琢的好朋友之一。
沒分手前,閆琢曾珍而重之地把他介紹給過他們,他跟對方有過一面之緣。
仇臻並沒有認出戴著口罩的榮璟,見到他們二人一起進來,笑著起身打招呼,「等你們許久了。」
聽到他們交談,榮璟才知道閆琢是帶自己來看手上的傷。
「我先帶他下樓拍個片子。」
閆琢嗯了一聲。
片子出來,確定榮璟的手沒傷到神經和骨頭,閆琢這才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等著仇臻給榮璟換藥包紮。
突地,他的視線掃到什麼,又起身蹲到榮璟身邊,這次他沒有未打招呼先動手,而是盯著榮璟的腳腕,問偏頭看來的青年,「腿還是腳傷了?」
榮璟襪子上有一大塊血跡,坐下的時候褲腿上移,這才露出來。
聞言,榮璟右腳下意識往後躲,閆琢卻抓住他的小腿,冷聲道,「別動。」
榮璟停下掙扎,感受著閆琢指腹隔著薄薄布料按在小腿上的力度,濃密眼睫簌簌顫動。
襪子和傷口已經粘到了一塊,閆琢抬起榮璟的腳,隨手拿過仇臻放在桌上的碘伏往上倒了一些,等了一會,他慢慢褪下襪子。
看著他小心翼翼的動作,仇臻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不由多瞧了榮璟好幾眼。
當襪子褪至腳跟,露出全部傷口,閆琢抬眼看向榮璟,半晌問道,「拿什麼弄的?」
拘留室斷不會留下能自傷的東西,而榮璟腳上不規則的鈍性傷口明顯屬於自殘傷。
那傷痕長達數厘米,亂七八糟坑坑窪窪的饒了腳踝一圈,白皙皮膚基本被毀得血肉模糊,就算日後長好,也會留下疤痕。
閆琢以為拿瓷片割手背是榮璟的極限,沒料到他還能對自己更狠。
男人沉黑的眼轉而變得冰冷,盯著榮璟又追問了一遍,「用什麼割的?」
榮璟抿了抿唇,「鑰匙。」
仇臻不知道前因後果,沒聽明白他倆的對話,不過作為一起長大的朋友,他明顯感覺到閆琢在生氣,但在盡力克制著,沒讓自己發作出來。
他對榮璟的好奇又多了幾分。
榮璟也敏銳察覺到男人氣息冷下來,明明傷的是自己,在對方直白到近乎無禮的注視下,他沒來由的氣弱,一直繃緊的腳腕忍不住往回收了收。
閆琢放開他,站起身,「仇臻,再給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