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琢,「……嗯。」
「難受。」榮璟咕噥道。
閆琢以為他是醉酒難受,冷聲說,「別人灌酒,不知道拒絕?」
榮璟又沒了聲音,過了一會,閆琢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滴落進他衣領。
他腳下停了停,而後打開臥室的門,等進去裡面,手掌揉上榮璟後腦毛刺刺的頭髮,聲音不自覺少了些冷意帶上幾分溫情,「怎麼了?」
榮璟不吭聲,只趴在他肩頭啪嗒啪嗒掉眼淚,閆琢靜靜站著,沒去開燈,也沒再說話。
過了一會,榮璟帶著哭腔的聲音在房內響起,「你怎麼才回來啊。」
一句話仿佛打開了某個開關,榮璟喉嚨里發出了嗚咽,卻還是害怕什麼般,不敢哭出聲。
「想哭就哭出來。」閆琢摸摸他的腦袋。
下一刻榮璟哭聲猛然大了起來,像是一個受盡苦楚和委屈後終於找到依仗的孩子。
「你怎麼才回來。」他又哭著說了一遍。
閆琢站在黑暗中,臉上表情難辨,不知在想什麼,默了片刻,出聲道,「嗯,怪我。」
之後房間裡便只剩下榮璟的哭聲,閆琢感覺自己的肩膀濕了一片,先是濕熱,繼而慢慢變成涼意貼在皮膚上。
知道榮璟過得不好的那天,閆琢在心裡問過自己,會不會早點回來?
那時候他沒得到答案。
但此刻聽著耳邊的哭聲,閆琢想他會回來。
如果早知道,如果早知道他在這里受盡了委屈。
哪怕再失望,再怨,也不會任由別人欺他辱他,把他送進那種地方。
以至於到了如今,昔日的榮家大少爺連拒絕別人一口酒都不敢。
他的少年不該是這個樣子。
閆琢心裡生出一點疼來,不尖銳,卻綿綿密密地裹住了心臟。
榮璟哭了很久,才漸漸沒了聲音,把臉在閆琢肩頭蹭了蹭。
閆琢抬手摸上他的臉,確定人沒再繼續掉眼淚後,往前走了兩步,打開了床頭燈,隨即俯身把人放在了床上。
榮璟不適應明亮的光線,背過了臉。
閆琢把燈調成暖色,掰過他下巴取下帽子和口罩,垂眼看他——因為哭的太狠,這會面前人鼻子還一抽一抽的,眼睛都腫了起來,睫毛也一縷一縷沾在一起。
「挺可憐。」閆琢食指蹭了蹭他濕漉漉的眼睫毛。
榮璟似乎覺得癢,躲開閆琢的觸碰,這會酒的後勁正往上冒,他昏昏沉沉坐不住,扭頭時直接仰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