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南介離婚是他當時衡量利弊後選擇的結果,那時他認為這是成年人在這個社會上生存的最佳選擇,他有時也會為自己自私的行為感到生厭,但無可奈何,因為這是最好的抉擇。
可現在,他恨不得親自捅死那時的自己,是他的自私濫情害了南介,他明知道南介的長相有多招人有多顯眼,他還是放開了他。
無權無勢的美貌必定會是一場災難,這些他都懂,可單純帶點自卑的南介卻不懂。
江盛痛恨自己,是他害了南介。
暴虐欺辱的行為持續了很久,久到南介眼前一黑雙腿發軟倒了下去一切才結束。
閉眼前,他希望自己永遠不要醒來。
南介是被痛醒的,嘴唇和身上傳來密密麻麻地撕裂感,火辣辣的刺痛感在身上亂竄,讓他渾身的肌膚都忍不住跟著顫抖。
好痛啊,媽媽,真的好痛啊。
後面似乎被上了藥,可還是像被重錘猛擊過一樣,痛苦的深入骨髓,身體的每個細胞似乎都在叫囂著好疼。
南介心中一遍遍吶喊著:爸爸媽媽,請把我帶走吧,人生真的好苦啊。
熟悉的體溫和氣息明示著給他嘴唇和身體上藥的人是蔣予北。但他不想睜眼,不想看見他,他怕一睜眼就看見蔣予北眼裡的唾棄和鄙夷。
蔣予北靜靜看著南介,他懊悔自己昨天做出那樣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瘋成那個樣子,他只是不想讓南介離開他。
那天南介暈倒,他驚慌地抱起他時才發現南介嘴唇上血肉模糊,胸前一片殷紅,那是怎樣一種慌張呢。像是被海水逐漸吞沒,心裡肺里都盛滿了水要被撐爆的感覺;又像是整個人的四肢百骸被千斤重鐵鎖住扔進冰窟了無生望的感覺。
他甚至想過放南介和江盛離開,成全了他們,但剛動這個念頭,他就覺得自己像要窒息的快要死去了,心慌的每次呼吸都像是在死亡邊緣掙扎。
不,他不能放南介離開,即便是鎖,也要把他鎖在身邊。
南介一直維持著一個姿勢,直到月亮掛到正中蔣予北開門回來。黑暗中,沒有一絲光明沒有一絲溫暖,只有了兩顆越離越遠的心。
曾經的黑暗,能給倆人帶來歡愉和無數的幸福回憶,曾經蒙著被子最親密的戀人如今卻先對無言。
蔣予北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但卻被哽在喉中不知從何說起,「小南,對……」
「蔣予北,我們分手吧。」南介低啞的聲音和蔣予北內疚的聲音一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