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能拿下豫王嗎?」太師道,「相王聚兵已然是謀逆之罪,他為何還要去攻打豫王,如此一來豈非會被武衛軍消耗兵力?到時候他該怎麼辦?即便打贏了豫王,得到的也就是藩地而已,藩地值得相王如此大動干戈?」
蕭旻張了張嘴,沒法解釋。
朝廷官員私底下也確實議論這一樁,這是一個解不開的疑點。
這麼想來,答案似乎只有一個,相王前往西北,並非真的要與豫王開戰。
當然大殿上的人都忽略了一點,如果太師插手了這樁事,情形就大不同了,太師會阻攔朝廷捉拿相王,還會在相王對付藩地時,暗中提供兵力和軍資。
緊要關頭,甚至會為相王背書,相王此去西北是為討賊。
太師手握權柄,隨隨便便就能給出理由。
更何況相王求得太師一封密函,上面所寫就是豫王謀逆,請相王前往西北討賊。
蕭旻明顯有些失落:「其實阿兄說一聲,朕也可以將皇位……」
「皇帝。」
太師打斷了蕭旻的話,嚇得小皇帝一個激靈。
太師躬身道:「請皇上收回那句話,更不要再動這樣的心思。您說的並非是一樣東西,而是大齊江山國祚。」
蕭旻心裡是這樣想的,大齊江山換成阿兄,就可能再也沒有那些問題,政局也會更穩。對誰都有好處。
「皇上可能想不明白,」太師鄭重地道,「天下不能有兩個皇帝,即便是您不要這個皇位,登基的豫王就能放心?就不怕那些一心一意追隨您的人,在您長大之後發動政變,奪回皇位?」
「所以,那些支持皇上的官員,皇上依仗之人,身邊的親信,一定會被除掉,這些皇上都想過嗎?」
蕭旻打了個冷顫。
太師道:「皇位本就是冰冷的,因為上面只能坐一個人,宮內宮外明里暗裡,有多少人為此喪命?」
蕭旻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模糊的景象,那是他的母親穎嬪口吐鮮血,面容扭曲的在地上掙扎。
蕭旻身上的汗毛都豎立起來,緊接著他感覺到了一股熱流不受控制地從身體中湧出,身體也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
一旁侍奉的內侍發現端倪,上前將蕭旻擋在了身後,恭恭敬敬地向太師道:「皇上不舒坦,太師先移步殿外等候。」
太師沒有抬頭去探知蕭旻的情形,就立即躬身行禮:「微臣告退。」
等太師走出了大殿,內侍忙不迭地吩咐宮人:「還愣著做什麼,快準備熱水和乾淨的
衣服。」
說完他也不怕腌臢,伸手將蕭旻抱起來,快步向後殿走去,嘴裡還安撫著:「皇上,沒事,咱們換件衣袍就好了,沒有人知曉。」
就這樣過了一炷香的功夫,皇帝的身體才終於不再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