汩汩的鮮血流淌,映紅了所有的一切。
「讓我猜猜,你想將當年張皇后之死怪在先皇頭上?」
張堯一下子驚醒,他睜大眼睛,腦海中的情景消散,他再次看清楚時,瞧見的是趙洛泱的臉。
趙洛泱方才說什麼?
張堯道,「你……」
「你想問,為何這些事我都知曉?」趙洛泱道。
張堯搖頭,方才差點失言,還好他立即清醒過來。
無論什麼時候他都不會承認……不……他沒做過那些事。
趙洛泱道:「那麼你想不想知道,為何先皇要殺死整個張氏一族?」
這何嘗不是困擾張堯的問題,他一直弄不明白,到底怎麼觸怒了先皇,讓他牽連整個張家。
他情願相信,先皇是為了握緊權柄,不得不犧牲張家。
張堯嘴唇蠕動,半晌他深吸一口氣,還是忍不住道:「為何?」
「被人誣陷,只需將幕後主使抓出來懲辦。」趙洛泱說完這話有意停頓片刻。
「
但,被人拆穿,那就得將所有可能猜到真相的人殺死,永絕後患。」
張堯只感覺整個人突然被人攥住,身體忽然失了力氣,整個人踉蹌地向後退了幾步。
所以,他猜對了。
怪不得先皇寧願不再要個張家女,卻要順水推舟讓整個人張氏一族蒙冤。
根本不是為了江山社稷,而是來自皇帝的雷霆之怒。
「所以,」趙洛泱道,「張氏族人的死與你脫不開干係。」
張堯耳邊一陣嗡鳴聲起。
恍惚回到了族塾。
鬍鬚花白的先生,揮動著戒尺指著他們:「再背一遍。」
旁邊還坐著握著拐杖的族叔。
「善欲人見,不是真善;惡恐人知,便是大惡。」
張堯忽然笑起來。
原來直到現在,他還沒明白。
耳邊是琅琅的讀書聲。
「匿怨而用暗箭,禍延子孫。」
「讀書志在聖賢,非徒科第;為官心存君國,豈計身家?」
張堯半晌才抬起頭,從嗓子裡發出「嗬嗬」的聲音,似笑也似在哭。
「你們都明白,可那又如何?」張堯道,「先皇該死,他的兒子就更該死,我這樣做也算報了仇……」
小皇帝一定是被小福子刺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