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男人眼看著床上醒過來的小貓,剛和他對視上,立馬便扯著被子往上,遮住臉的同時將自己整個人都裹住。
醫生關上門出去。
沙發上的陳頌文貼心地給阿肯也切了塊蛋糕,端著盤子起身,和醫生一前一後出了別墅大門。
廣場的煙花還在繼續,即便沒人說話,周圍也算不上安靜。
牧寧池坐在床邊,垂眸睨著床上鼓成一團的被褥。
「許諾諾。」
不理人。
知道許諾諾沒事,牧寧池緊繃的心弦放鬆下來。他沒有再喚她,抬步走進浴室,站在淋浴下簡單給自己沖洗一遍後,順便將浴缸里的水放好。
而後輾轉回到床榻旁,伸手將許諾諾從被窩裡提溜出來,輕輕地抱在懷裡,柔著聲線哄了句。
「不生氣,洗完澡,去看煙花。」
許諾諾只抬眸看了他一眼,依舊沒有回應,手臂倒是乖乖地搭靠在他脖頸上。
小腦袋蔫蔫地耷著,呼吸也有些微弱。
—
兩人再次回到陽台已是深夜四點多,天邊的煙花一波接一波,華光四溢,沒有半點要停下來的意思。
牧寧池將許諾諾摟在懷裡,和她一起躺在陽台的長椅上,身上裹了張薄被。
自昏迷醒來後,許諾諾就不怎麼說話,無論是洗澡還是塗藥,始終都弱弱地蜷縮著,任由牧寧池擺布。
現在抱起來也很乖,跟個玩偶似的,軟軟香香,很舒服。
許諾諾不說話,牧寧池也不勉強她,將臉深埋進她脖頸,輕嗅她髮絲間的香氣。
「諾諾,我愛你。」
「……」
許諾諾嬌嫩的紅唇張開又合上,依舊沒有回應,她無法回應。
她不懂愛,牧寧池也不懂……
濃密卷翹的羽睫因為壓抑滯澀的呼吸輕顫了顫,許諾諾深吸一口氣,一顆瑩潤的淚珠順著她沁紅的眼尾滑落沒入髮絲,留下一道清晰的淚痕。
像朵被摧殘的花。
即便凋零了也很迷人。
六個小時的煙花還剩不到兩個小時。
許諾諾專注地看著,目光穿過淺淡斑駁的淚朦,形成一道道模糊的光影。
溫熱的夜風吹散著她髮絲間殘留的水汽,耳畔是煙花爆炸時「嘭嘭嘭」的響聲。
這場煙花真的很漂亮,她很喜歡。
可她實在太累,渾身上下的骨頭的都快要散架了,哪哪都疼,那裡更甚……
看了還不到十分鐘,許諾諾沉重的上下眼皮便開始不停地打架,深深的困意將她本就疲憊不堪的身體徹底擊垮。
在一個重重的點頭後,許諾諾再撐不住,閉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恍惚間,許諾諾聽到男人低沉好聽的聲音,他在和她說——
「晚安,諾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