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白司寒兩指夾著根雪茄,冷笑著往沙發上靠了靠。
「怎麼會呢?小侄子想幫忙,我定然是一百個歡迎,怕就怕你……」
白司寒看向許諾諾,「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沒錯,」牧侑白也看了眼許諾諾,承認得乾脆,「白叔叔,我今天來這裡,除了和你表明立場,還為了她。」
夠誠實!白司寒點頭,滿是褶皺的臉藏在繚繞的煙霧後面,他沒有再開口,而是等著牧侑白把話說完。
牧侑白繼續道:「我喜歡她,一年前調查她和小叔叔關係的時候對她一見鍾情,怕你們對她不利,所以才故意隱瞞。
這一年,我每天都去學校找她,追求她,可因為我小叔叔生死未明,所以她始終都不肯接受我。
現在我想通了,既然得不到她的心,那至少也要得到她的人。不然等我小叔叔回來,我就更沒機會了。
白叔叔,你把她抓了沒問題,等我們利用她把小叔叔殺了,她就是我一個人的。
以前是我太任性,對你不夠禮貌,我以後會像爸爸一樣,為你當牛做馬,唯一的要求是,不要傷害她。」
牧侑白說得誠懇,甚至還十分虔誠地雙手合十,對白司寒行了跪拜禮。
一番操作下來,就連許諾諾也怔然了一瞬,她心疼沉痛,想喊牧侑白站起來,想扯著嗓子沖他吼一句——
「牧侑白,你跪誰都不能跪白司寒!」
許諾諾知道,牧慈是被親兒子牧庭野害死的,牧寧池和她說過,牧庭野是個草包,他想不出換藥的辦法也沒有那個膽子。
牧庭野的一時衝動,是白司寒長時間誘導的結果。
牧慈一死,唯一知情的白司寒便以此來要挾,這才使牧庭野的地位直接從合作關係跌落到唯命是從。
牧庭野是刀,白司寒是執刀人。
牧侑白是爺爺牧慈帶大的,牧慈疼他寵他,傾心教導。在牧侑白的心裡,爺爺的位置無可取代,甚至遠遠超過他的父親。
他怎麼能跪白司寒?怎麼能跪自己的仇人?
「你不必為我這樣……」
許諾諾愧疚且自責,卻只能在心裡呢喃,她開不了口,她知道不能開口。
她被抓的事,牧侑白本不知情,不然這個男孩早就衝到學校找她了。
現在急匆匆地出現,一定是牧寧池告訴他的,牧寧池告訴了他一切真相,告訴了他牧慈的死因,讓他自己做選擇。
他舍了爸爸,特意趕過來護著她……
許諾諾咬了咬唇,淚水溢滿眼眶又被她強行忍了回去。
這場戲碼已經上演,她又怎能因為不忍心而破壞了牧侑白和牧寧池的計劃?
對面的白司寒因著牧侑白這一跪,霎時便舒展了眉眼,他深深地吸氣,菸蒂的火光一明一滅。
牧家後代,還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不過窩囊點也挺好,窩囊的才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