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場合,作為一個學生敢跟投資人對談,這不僅是有文化底蘊,更重要的是,她有那份勇氣。
厲害,白枝真是太厲害了!
大家都合理化了剛才的詭異。
只有在周淙也眼裡,她真是個天生的壞種,
生來,就有把所有人的心臟捏在手裡玩的天賦。
而那種曖昧在這麼神聖嚴肅的環境裡,也只有他們兩個人能感覺到。
她的靈魂卻像分裂出了一個卷著氣息的小女孩,垂掛著雙腿坐在課桌上看著他,搖著小辮子挑釁他。
周叔叔,叫你不理我,叫你不理我。
你不理我我就在全校面前跟你挑破,讓你跟我一起身敗名裂,我們一起毀掉,一起毀掉……
就像那天在浴缸里,她反覆勾著他說,她是他的,她是他的……
最後一排的男人臉上一片平靜。
直到公開課結束,他告訴學校領導,接下來可以直接跟他的助理商議投資事宜。
校董聽周淙也有明確願意合作的意向,一個個都高興極了。
「既然周總今天剛好來了,不如也去我們學校食堂嘗一嘗吧,我們學校有專門開設給談事的老師的教師食堂,環境還是不錯的。」
投資人考察結束後一起吃頓飯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然而這時,周淙也餘光掃到了一個人。
白枝倚著教室門口的儲物櫃,毫不掩飾地盯著他。
她百褶裙下的雙腿交叉著,手裡勾著衛衣帽的抽繩兒,有一下沒一下地轉著。
那眼睛裡,是幽怨,是勾引。
他相信,如果這次無視她去吃飯,她會直接鑽到他們的飯桌底下,當眾解他的皮帶。
縱然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周淙也卻不想讓他們的關係變得過於離經叛道。
於是他只是淡淡道:「不用了,今天中午還約了人。」
和那幾個校董告別後,走廊里就沒有別的人了。
老師們都已經離開去吃午飯,同學們也奔向了餐廳。
只有白枝還站在那,像等著被認領的小鳥小雀。
「周叔叔,你已經一天沒有理我了。」
「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呢?把你特意在寶麗酒店留了一個房間跟我做愛的事,告訴剛才那幾個求你投資的胖老頭子怎麼樣?」
她眼圈比之前更紅了。
倒真像因為這一天他沒有理她所以心情不好,連覺都沒睡好。
周淙也早已習慣了這女孩的瘋狂。
倒不是她真的膽大妄為,只是不爽的時候,才顯得格外頑劣。
男人走過去,眉弓輕挑著。
「請你吃午餐,去嗎?」
白枝在他走過來的時候,一把踮腳勾住他脖子。
她學生風格的黑色小皮鞋輕踮著,膝蓋觸碰到他的小腿,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在教學樓走廊里整個人掛在他身上。
身後的教室雖然空了,但是教學樓並沒有空。隨時都可能有老師和同學走過來。
可她絲毫不怕,他更是面沉如水,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他嗓音很沉:「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