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枝輕輕蹙眉。
只見一抹復古的黃色。
是媽媽做的那條裙子。
裙子被整整齊齊地疊起來,收納在透明的塑封袋子裡。
「病人送來醫院那晚手裡拿著的,不好意思忘記給你了,也沒處理,你看著還要不要吧。」
護士有點心軟。
因為裙子上,還有血。
只是醫院很忙,也來不及處理這些。只能套了個袋子給白枝。
血跡是很難清洗的,衣服肯定是不能再穿了。可白枝卻顫抖著手接過來,雙腿剎那間一軟,險些有點站不穩。
徐澤謙扶著她。
「白枝……」
女孩緊繃多日的眼淚終於克制不住地淌下來。
原來那天晚上,媽媽是想去幫她打理這條裙子。才會出車禍的。
裙子已經被大片的血染紅。
如今已經發暗凝結。
她卻一點不怵。也沒有清理的打算,掐在手裡,掐出褶皺。
徐澤謙心疼至極,可又不知道關心的話該如何說出口。
這時,病房外又走來一人。
錢誠商務地站在一米外的距離,視線有意識地迴避徐澤謙安撫落在白枝肩膀上的手,官方地開口:「白枝小姐,周總說您現在可以過去了。」
白枝平穩了一下情緒,良久說了一個「好。」
然後捏了捏裙子,放回床頭柜上。又給魏麗擦了擦臉。
「徐澤謙我要走了,謝謝你今天來看我媽媽。」
徐澤謙:「別這樣說。」
徐澤謙:「雖然有件事我知道貿然提出可能有點不妥,但我還是想跟你說。」
徐澤謙眼神清澈:「我不知道你媽媽看病這些需要多少錢,但我下學期也開始去實驗室工作了,會有一些基本的工資。」
「如果你需要幫忙,也可以算上我一份。我真的特別特別想為你分憂,白枝。」
徐澤謙的語氣是誠懇的,眼神是熱烈的。
白枝知道他想說什麼。
可是,白枝馬上都要結婚了。
她這次委婉地拒絕了他。
「謝謝你徐澤謙,你未來一定是很好的醫生。不過,這些事,我不想拖累最好的朋友們。包括你,包括蘇甜。」
「我會照顧好我媽媽的。」
白枝說完,徐澤謙愣在原地半晌。
一句最好的朋友,徹底打消了徐澤謙希望的苗頭。
白枝抱歉地頷首,就跟錢誠一起走了。
目睹剛才全過程的錢誠,當然條件反射地就為自家老闆又少了一個情敵感到高興。
可與此同時,錢誠覺得,白枝小姐拒絕徐澤謙的時候,並不像是戀愛中的女孩拒絕一個追求者那樣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