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白枝是不會打開跟阿蘭雅無關的消息的。
但是這一條,那「繼承」兩個字抓住了她的注意力。
手指鬼使神差地就點了下去。
沒想到居然看到了這樣的消息。
從小送出國,挫折教育,家族聯姻,男孩女孩區別對待……每一條都踩在白枝的紅線上。
腹部又傳來一陣抽痛。
白枝面露痛苦的神色,捂住自己的腹部。
失望的情緒湧上心頭,讓她整個胸腔都酸痛不已。
這股酸痛一直傳到了腹部。
肚子裡的孩子仿佛能感受到媽媽的痛苦,也有了動靜。
小小的生命在白枝的身體裡不安地掙扎。
白枝忍著浪潮一樣的不適感,大口深呼吸,一遍遍撫摸腹部,在心裡安慰著孩子。
另一隻手,伸進包里,翻找一些東西。
這時,手機的屏幕再次亮起。
還是周淙也打來的。
白枝依舊沒有猶豫,直接把周淙也的電話掛了。
她知道,此時的周淙也一定快瘋了。
一定在趕來阿蘭雅的路上。
但是她不想吵架,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前,她也不想不分青紅皂白地就質問他什麼。
她撥通了司機的電話。
「白總,您打算去哪裡?」
白枝一瞬間陷入了沉默。
這一瞬間,白枝忽然就真切地代入了許多婚後女性的視角。
去媽媽家,魏麗肯定會擔心。
但除了自己家,任何地方,哪裡不會有周淙也得痕跡呢?
好像就沒有可以一個人靜靜的地方了。
她現在算是明白了,為什麼很多婚後的女性時常無助,所謂的在婆家被當做「外人」,在娘家又成了「客人」。
手機屏幕再一次亮了。
白枝轉過臉,不去看。
然後把一粒安胎藥塞進了嘴裡。
忽然,手指上傳來一陣刺痛。
白枝抬手看,發現自己的手指上,一道細細的血線。
有一滴血正從皮膚下滲了出來。
滴在那份「家族繼承囑託」的白紙黑字上。
白枝想,應該是剛才翻找安胎藥的時候,在包里割傷的。
她從包里小心地拿出一本產前檢查手冊。
果然,在手冊硬硬的封套邊緣,沾上了她的血。
她把手冊丟回了包里。
「啪——」
一張紙片掉了出來。
這是一張很普通的便簽紙。
是幾個月前,白枝和周淙也去產科醫院的時候,從產科醫院的門口拿來的。
當時,白枝站在醫院的寄語牆前,拉住周淙也。
「這裡有一面寄語牆,好多媽媽都給孩子寫了寄語!」
她對周淙也道:「你也來寫!」
然後不由分說地就撕下一張便簽貼,塞給周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