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第一次有人對他說這種話。
桑星暉那漆黑的眸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破碎，又有什麼東西在破土重生。
絕對的力量麼……
桑星暉不再猶豫，直接跪了下來，「求仙人收我為徒。」
他只是個私生子，在家族中的地位僅僅只比婢女護院高一些。
母親常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而這苦一吃就是十八年。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告訴他，有仇當場要報，要擁有絕對力量。
朱敏擺擺手，「我沒時間養徒弟。」
她這些年還真沒有生出過收徒弟的想法，覺得這是一件麻煩事。
桑星暉忙道：「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我只希望你能帶我走，我不想繼續留在錦逸山莊了。」
錦逸山莊？
朱敏皺了皺眉，語氣清冽，帶著不容置疑的冷漠。
「不收。」
冷冷落下兩個字，她便轉身要走。
桑星暉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攥緊了手裡的劍，也沒再糾纏，只是轉而進入了密林之中。
第057章 她，是信仰
半個時辰後, 朱敏將已經奄奄一息的桑星暉從靈獸口中救了下來。
桑星暉渾身上下傷痕累累，但還是咬緊牙關，倔強得提著劍準備再次衝進去。
朱敏蹙眉看著他, 也沒有阻攔，只是看了一眼天色, 便欲轉身離開。
桑星暉那有些委屈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你竟然要拋下我離開, 難道我這條命對你來說就這樣輕賤？」
朱敏回頭看他, 語氣冷冰冰的。
「你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性命，還指望被人在乎？我與你不過只是萍水相逢, 你在我眼裡，這條命的確很輕賤, 你死了, 我也不會有半點情緒波動。」
桑星暉大概是被這番話氣到了, 捂著胸口劇烈咳嗽起來，幾乎連肺都要咳出來。
朱敏依舊冷眼看著他，似乎，就算桑星暉死在這裡, 她也不會有半點動容。
她有些不耐煩，「我還有事情要辦, 你好自為之。」
桑星暉的咳嗽聲戛然而止，他連忙道：「你不是要去錦逸山莊嗎？我知道路, 可以幫你帶路，你能不能在路上幫我指點指點劍術？」
說到這裡, 他的聲音弱了幾分，「你不願意做我的師傅, 那我們能不能做朋友？」
朱敏皺了皺眉，「不需要。」
桑星暉追上一步, 沾了血的手抓住她衣角，「是不需要我帶路，還是不需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