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不知多少時候,似醒非醒之間,郭繼業猛的一下又一次坐起。
趙立也驚醒,這次他直接吹燃了火摺子,警醒問道:「公子?」
郭繼業咬牙:「沒事,你繼續睡。」
趙立不明所以,但他也聽出來了,郭繼業確實沒事,要真有事,就不是現在咬牙切齒又偏偏無奈的樣子了。
郭繼業十分想將夜裡睡覺不老實亂踢人小丫頭給踢下床,但他這次忍了,並決定以後這丫頭就是凍死都不會再跟她睡一床。
郭繼業想了想,半跪起身從炕尾柜子上拉下一床厚被子,重新將小丫頭移到她自己的被窩裡,然後給她腰部以下用厚被子壓住,還在兩人之間壘了一個被牆,這才又重新睡下。
但他顯然低估了小丫頭穿山甲的屬性,小孩子主打一個靈活多變和精力充沛,只要她想,就沒有她辦不到的事,反正一晚上,郭繼業是記不清自己到底醒了多少回了。
等到第二日雞鳴聲響起,沉寂了一個雪夜的鄔堡亦重新活了過來。
夏川萂睜開眼睛,在被窩裡歪七扭八的舒展筋骨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咦,這是什麼?
踢了踢,暖的耶......
睜開眼睛,對上一雙意欲嗜人的紅眼睛!
夏川萂嚇了一大跳,一骨碌爬起來急切問道:「公子,你眼睛怎麼了?怎麼這麼紅?」
郭繼業從牙縫裡擠出一句:「你說呢?」聲音嘶啞粗噶,卻是有氣無力,就像是熬了一宿沒睡一樣。
夏川萂更加疑惑了,睜著一雙神采奕奕的大眼睛不解的看著他。
郭繼業掀開被子,露出一隻腿,擼上褲腿,指著腿上的青青紫紫問夏川萂:「你怎麼說?」
夏川萂是真的給驚住了,咋咋呼呼道:「這是,這是......這是之前受的傷嗎?怎麼傷的?有藥嗎?還疼不疼?怎麼不早說......」
郭繼業氣急,放下褲腿大吼道:「夏川,以後休想再跟本公子一床睡!」
......
一直到套車離開,郭繼業都沒再理夏川萂一下,夏川萂自知理虧,也不敢去觸他霉頭。
夏川萂帶著棉花種子和阿大阿二兩個隨郭繼業去西堡,夏大娘和金書留下來看家。
金書見郭繼業始終一副臭臉的樣子,就說夏川萂:「你居然敢踢公子,你膽子夠大!」
夏川萂委委屈屈:「半夜裡睡著了嘛,我怎麼知道會踢人?咱們一起睡覺的時候我也沒踢你嘛,到底是不是我踢的還要兩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