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兄說得是。」
茶水鋪子裡的店小二過來給他們添茶水,聽到這些外地來的書生在討論龍王廟會,出生在這裡的店小二當即與有榮焉,笑著說道:「縣令請的是咱們渭水十里八鄉最有名的手藝人,人稱謝九姑的那位。先前謝九姑只是在咱們縣裡出名,這回辦了廟會,謝九姑的名聲都傳到州府去了,最近可是生意興隆啊。」
張生恍然:「原來是入了賢媛傳的謝九姑,她終身不嫁,一心傳承謝家技藝,侍奉父母終老,實在是孝女。」
呂生倒了一杯茶,摸了摸下巴,感慨道:「這次的渭水龍王廟會辦得如此成功,聽說州府府君都對縣令讚不絕口。我看這位縣令是要高升了,聽到這好消息,縣令怕是夜裡睡覺都能笑醒吧。」
月上中天,傍晚時分。
渭水縣縣令的府邸,庭院裡種滿了竹子。晚風攜著竹子清香,傳入了窗內。竹榻上側躺了一個人,她眉頭微皺,似是陷入了夢魘。
「張縣令,老身冤枉啊。」
張婉在一片竹林中行走著,周圍有濃濃的白霧。忽然聽見有百姓在喊冤的聲音。她心憂如焚,快步在竹林中找著這道聲音。
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前面空地有一黑衣老嫗坐在樹下抹著眼淚,哭訴冤屈。
「還請縣令為老身證明清白啊。」
張婉連忙快步上前,到樹前溫柔地扶起黑衣老嫗,溫聲問道:「這位老夫人,不知您姓甚名誰,家住何方?有何冤屈,儘管和我說來。你若真有冤屈,本官身為朝廷命官,定不會坐視不管。」
黑衣老嫗拿著帕子,抹了抹眼角,隨著張婉扶起的力道,緩緩地站起身來。馮夷嘆了口氣,對著這位人族縣令說道:「老身姓馮,家住縣衙東去二十里的地方。老身向來積德行善,當家做主時從不敢行差踏錯半步,更是常常規勸我夫君要寬和待人。誰知,老身近日得知距離渭水千里之遙的空桑,竟有人誣陷老身和同族喜好殺生。那些賊子四年前就開始給老身潑髒水,可憐我年老體衰,在家中寸步不出,謹言慎行,到今日才知道蒙受了這等不白之冤。」
張婉微微顰眉,說道:「竟有此事?老夫人一家若真的沒有以殺人為樂,我定然還您清白,懲治傳此流言的惡徒。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竹林中的黑衣老嫗溫和地笑了一下,手中給出一塊泛著寶光的明珠:「此乃避水珠,是我族之寶物,今日贈送給張縣令作為信物。您親口言說要為老身查明冤屈,萬不能食言啊。」
屋中,竹榻上,張婉猛然驚醒。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原來是做夢啊。」
她正要接著睡去,卻見枕邊有一明珠,月光照耀下,明珠寶光湛湛,儼然非凡俗之物。
張婉捧著明珠,目光震驚:「這、這……」
這是那黑衣老嫗贈送的信物。
次日清晨,縣衙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