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把姚正議叫了來,實在是消息來得急,請勿見怪。」
自從姚衡將貼身的半個玉印蓋在了姬嬰畫的符紙上,這兩個月來她沒一日不懸心,既擔心妹妹姚灼調不動兵馬,無法出征薊州,又擔心她果真去了薊州,卻收不回失地,罪加一等。
她作為洛陽來的使臣,每日在王府中行動都有執事人跟隨,一點不得自由,也無法跟外界聯絡,能告訴她前線消息的,只有姬嬰了。
姚衡匆匆行了個禮:「請公主直言相告,薊州順利否?」
書房門已被連翹關上了,門口有靜千跟她一起守著,姬嬰請姚衡在大案對面坐了,笑道:「順利,不僅薊州已取,一併連旁邊景州也都回歸中原了,小姚將軍不愧燕東第一猛將,我沒有看錯人。」
姚衡聽她這樣說,稍稍放鬆了一些:「還是多虧公主謀劃得宜,只是眼下雖已取回薊州景州,卻還要防止柔然反撲,公主可知道都城近日情況如何?」
姬嬰收起笑顏,垂眸片刻嘆道:「今夜匆忙請正議來,除了要說燕東消息外,也是有件可汗庭的事想討教一二。」
「公主但講無妨。」
姬嬰想了想,將目前阿勒顏在可汗庭面對的局面,以及她先前給他信中所講的破局之法,簡要地說了。
這半年多來,姬嬰一直在想方設法地了解柔然朝堂各勢力黨派關係和紛爭。
老可汗當年繼位時,一眾兄弟被分封到西北面,即以穆術汗王為首的西北宗王,而先祖可汗還有些族姪晚輩,則被分封到了東北面,即如今的東道諸宗王。
這兩支人馬如今雖在可汗庭北面合為一軍,但到底不是一路人,如今都被穆術汗王納入麾下,自然有不服的,所以姬嬰在先前給阿勒顏的信中寫到jsg,讓他利用好借兵給他的北宗王,挑起東道諸宗王與穆術汗王的矛盾來破局。
「穆術汗王作為老可汗親弟,即位亦屬名正言順,所以不好叫他久留可汗庭,我想著,也許可以藉助東道諸宗王,先控制住他,但……」
姬嬰頓了頓,又說道:「東道諸王同朝中主戰派原出一脈,若太靠他們,待四太子即位,他們必然手握重權,恐於薊景二州不利,所以想來聽聽姚正議的看法。」
姚衡認真聽著,低頭思忖半晌,緩緩說道:「如今實際控制王宮的前國相伊蒙,既然是二太子巴雅爾的舅父,一定也是主和派,若利用好東道諸王,先卸了穆術汗王的兵權,再由伊蒙出面,借一個人除掉東道諸王,未為不可。」
「三太子巴圖音?」
「正是。」
見姚衡與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姬嬰與她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