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間眾人一起經歷了不少事情,尤其主使姚衡,對姬嬰多了些了解後,更篤定這位昭文公主將來必有一番作為,所以對於今日分別,雖開始時也有些傷感,但很快又振作起來,她相信自己與姬嬰的合作,一定不僅到此為止。
宴席過後,還要預留出一些時間給幾位使臣稍事休息,等待申初吉時一到,才送眾人啟程回中原。
臨行登車前,阿勒顏照例挽留了幾句,姚衡頷首回道:「大汗盛情難卻,只是我等還是要儘快回朝,將大汗的旨意報與聖人,也好儘快促成我兩國友誼和邊疆太平,還望大汗容量。」
眾人又話別了幾句,眼看著天色不早,不好誤了時辰,還是送了姚衡等人登車,阿勒顏和姬嬰站在王宮門內,看著那一隊車馬緩緩走遠,才回身進宮。
到了後殿,有宮人正在此處,等候回稟晚上拜月神的時辰,說闊都薩滿已命人準備好了祭品,後殿庭外溫泉及大帳皆已齊備,請可汗及王后在月升初刻前往。
拜月神是柔然王庭成親禮後的一個單獨的祭禮,一般定於成親後七天之內,視月圓情況而定,這日正好是月圓夜,所以拜神禮定在了成親禮後第二日晚,他兩個要往庭外帳中住上一夜。
阿勒顏點點頭說:「知道了。」等那宮人去後,他轉身往殿內室去歇中覺,原還拉著姬嬰,但她說自己今日睡到晌午,再歇不住,只要到新收拾出來的書房瞧瞧去,阿勒顏只得由她去了。
內殿北面這間書房,是阿勒顏一早替她預留的,成親禮前兩日,就將她的書籍雜物從別宮搬進來了。
其中許多書籍如何分類擺放,她想著宮人不見得能收拾明白,還是要自己再去整理一遍才好。
她輕輕推開書房的大門,只見內中陽光滿室,格局竟然同科布多王府里,她那間別院書房一模一樣,只是北面多出一個會客小廳,擺著一張軟榻和幾張高幾。
她環顧片刻,想起大女使連翹早上回的話,難怪說書房收拾得同先前一樣,十分省事。
走進書房,姬嬰又瞧見大案下方放著個箱子,是之前科布多王府里沒有的,她見那箱子模樣眼熟,想了想,似乎是從洛陽皇宮帶出的一些雜物,之前一直放在車上沒有卸下來。
她在案前坐了,見大案上擺設也同之前完全一樣,便隨手提筆寫了幾個字,又看了一會兒書,抬腿時不小心撞到了方才那箱子,才想起來自己原是想著要打開看看,誰知一坐下來竟忘卻了。
她將箱子往外拖出來一點,見上面有個鎖頭,遂從抽屜內找出裝鑰匙的錦匣,循著印記找到了一把。
打開箱子發現內中裝著姒皇后賞給她的一些衣物首飾,還有一些內室擺件,側面還豎著放了一本畫冊。
她只覺得有些眼熟,拿出來一翻,是春宮,她猛然想起離宮前,皇后的確差過人給她傳授過一些事項,這本畫冊也是隨著送來的,只是第二日事多,她收起來後也渾忘了。
此刻翻出來,也覺得有些意思,她拿著畫冊走到北窗邊榻上坐了,靠著軟枕,好奇地翻看起來。
阿勒顏此刻正好才在內室甦醒過來,起身已覺精神百倍,漱口更衣罷,走到書房來尋姬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