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灼也哈哈一笑,拱手還禮:「還得是妘太守孝敬我,叫我這些日子在牢里,吃得好睡得香!」
她兩個自幼在學堂里便總是這樣互相調笑,二人挽著手說說笑笑步入堂中,正見姬嬰坐在上首吃茶。
大家彼此廝見過,又在堂上吃了碗茶,才緩緩移步到後院偏廳來。
這日是個小私宴,只有她三人在此,姬嬰也只穿了件樸素常服,只叫她兩個不要拘束,才好自在說話。
姚灼與妘策也都不是扭捏之人,見姬嬰這樣說了,便都不再動輒欠身行禮,幾句話後,氣氛也輕鬆了不少。
待開席後,妘策叫執事人都退了下去,只有她在席間親自篩酒倒酒,席上的菜俱是她宅上小廚房做的,都是些家常下酒菜餚,起先她還擔心簡陋,原想著再打發人到城中酒樓叫幾個菜來,後來見姬嬰吃得很香,這才放下心來。
她三人先是吃了個半飽,才開始悠悠篩酒來喝,姬嬰端著酒杯感嘆道:「燕北如今能不經戰火,太太平平地回歸中原,也不枉我去漠北走這一趟了。」
姚灼點頭:「這些年燕東也為這一刻籌備了許久,好在是沒有白費力氣,只可惜我臨到關頭出了這檔子事,還叫公主來回辛苦奔走。」
妘策聽完,看了姬嬰一眼,笑道:「我看,也多虧你出了這檔子事,不然公主也不能用嬴祿搭上姒節度這大船了,他這次取代嬴祿,做了燕北邊軍的受降使,來日必定封侯,這一功算是公主讓給他的,將來回到朝中,藉此博得姒皇后歡心,再議加封藩王,便好說了。」
提起加封藩王一事,姬嬰沉吟了片刻:「只是我雖有這個心,但想來也難,原本我想著向舅皇討燕南做個封地,若能得封燕王便是最好。」
姚灼與妘策對視一眼,沉默少時,妘策緩緩開口:「燕王,卻難,如今雖然沒有這個爵位占著,但先燕王的曾孫如今降等做了郡王,就封在燕南,按輩分算,這燕南王還比公主大一輩,府上還供著先燕王的牌位,若再要封個燕王爵,宗室豈非亂了套了,依我看,公主倒不必提封地一事,管他封什麼,只要能有個藩王爵,來者不拒。」
姬嬰聽了哈哈大笑起來:「說得很是,來者不拒!」
酒過三巡,又轉而說起燕東燕北將來的州府安排,這次朝中受降,也答應了姬嬰所說的,暫時維持當前州府衙門吏臣官職,但明面上仍說是聖人格外開恩,許各地暫時保留州府官衙人等,但過段時間還是會遣朝中巡按御史到燕北來,作為欽差監察各州府衙門。
所以將來這裡面,一定少不了夾雜各派系試圖插手爭奪燕北利益的人,姬嬰有意請她兩個在景州替她留意整個燕北的局勢,她自己也會在朝中想方設法給她們提供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