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了嗎?我現在叫人傳膳來?」
靜千搖搖頭:「不用,我來前和她們在客棧里吃過了,今天就是過來瞧瞧你過得好不好。」
姬嬰一聽這話,低頭笑了:「趕明兒等我攢錢建個家觀,請你來府上做個觀主,也省得你像做賊似的來一趟。」
不過靜千雖說是吃過了,姬嬰卻是睡了整日才起,腹中也早空了,所以還是叫傳了一桌肴饌,兩個人只在她這邊後屋外間榻上對坐,一面吃一面閒話,靜千坐在她對面,只是端著一杯木樨清露悠悠喝著。
兩個人只是說些分別以來瑣碎雜事,一時話也說不盡,等吃完,姬嬰又帶她換了件自己的常服,到後院看了看姬嫖和圖台雅小姊妹兩個,眾人在遊戲室中熱鬧了一陣。
直到月上枝頭,靜千原本說再同她講兩句私話就去了,但姬嬰只是不肯,叫她明日一早再回去,靜千想了想,出來前她已同這次跟著來的小徒悄悄吩咐過了,料想無事,便應允了。
於是這夜她二人同坐在姬嬰後院臥室的榻上,一人披著一條被子,還像小時候一樣,就著夜色抵足相談。
先前她們在外間用膳時,因門外窗外總有執事人來回走動,所以靜千沒說太多,姬嬰猜到她這日來必定有個緣故,所以趁此時夜深人靜,才好細問。
「今日你去太虛觀里,必然得了什麼消息,才特意跑來我這一趟,是也不是?」
靜千抿嘴一笑:「看你是真,有消息也是真。」
姬嬰整了整披在肩上的暖被,端正坐著看她,只是等她往下說。
「今兒在太虛觀碰到小義,拉我到一邊悄悄和我說,聖人前幾日喬裝私服出宮,來觀中找清風老道問卜,問了一件二十年前往事,還問了問太子的事。」
靜千口中這位「小義」,本是師娘息塵早年收的徒兒,後來為探查清風老道向開景帝泄露姬嬰行蹤一事始末,假充成了個乾道,被息塵輾轉安排進了太虛觀,這些年靠著小心勤謹,在姬嬰回朝這年,已當上了太虛觀西殿堂巡寮掌事。
當年的事,她也早查明是姬嬰幼時先被息塵抱至蜀中,後來又從嶺南轉了一圈,才回到洛陽城外青腰山,而這個消息是清風在開景帝登基後,派人去嶺南打探到的。
他將這個行蹤隱瞞了幾年,只等一個絕佳時機,好向開景帝邀功獻媚,正好兩年後等來了柔然和親這樁事。
跟泄露她行蹤有關的人如今俱在太虛觀中,小義一一記了人名,單等日後再做清算。
聽說開景帝近日曾微服出宮,姬嬰低頭沉吟半晌,平常她也曾聽人說起,開景帝會不時召清風老道前來問卦,若是微服親自去一趟,想來是問了些不便叫宮中人知道的事,除了那件往事,還問了太子,她忽然覺得,這舉動看著倒jsg有些像是在防著姒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