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星藉此事收回了太后的攝政權,這已是朝中眾人皆知的事了,但姬雲沒料到她此刻竟直白點明此事就是姬星做的局。
姬雲低頭想了想:「這樣看來,媎媎的處境,竟也是十分危險。」
姬嬰也搖頭嘆了一聲:「因著媯節度,我這裡近日看上去著實風光,實際上卻都是啞巴吃黃連,說不出來的苦,明面上還得勉強撐著。」
她見姬雲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說道:「今日你來,想必也是太后的吩咐,她是明白人,一定知道我如今卷在這些事裡,其實十分被動,所以叫你來試探試探我的立場,是也不是?」
姬雲本不是十分工於心計的人,被她這樣一問,說中了自己今日的目的,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母后也料你不會真的任二哥擺布,但還是叫我來確認一下。」
姬嬰見她合盤托出,又長長嘆了一口氣:「太后娘娘果然還是知道我的,其實我能有什麼立場?我不過遵照先帝遺命,盡我所能維持住皇家顏面罷了,總不能叫群臣看著咱們自殺自滅起來,來日史書記載,叫後人笑話。」
她兩個在茶室內坐了半晌,又說了些別話,直到天色不早了,姬嬰才送了她出來,只叫她來日進宮時,將今日二人私話,帶給姒太后。
姬嬰一直送她到景園大門口,看著她登上玉jsg輦,心裡頭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她演過很多戲,騙過很多人,她從來沒覺得有什麼,唯獨今日面對仗義赤忱的姬雲,一番違心的話,說得自己倒生出幾分愧意來。
她默默站在園門口,看著姬雲的玉輦消失在內巷路口,輕輕嘆了一口氣,回身走進了園子。
晚間她在書房裡坐了許久,只夜間傳消夜叫了些點心,隨後又一直在大案後面整理文書,直至三更時分才起身回房安歇。
第二天是個朝會日,她天不亮就早早起來了,跟同樣早起的姬嫖在花廳里,一起簡單吃了點東西。隨後她更換了朝服,取了一片提神的調香參片含在口中,出門登車往上陽宮參加早朝。
景園距離上陽宮不遠,路上的時間剛夠她將今日要處理的事情捋清思路,沒過多久車子停了下來,這是到了提象門外。
此時朝臣們已來了不少,姬嬰走下車,周邊一眾朝臣見她來了,不管心中怎樣看她,礙於她的身份,都少不得拱手問候一句「魏王安好」。她也從不挑人禮數,拱手的作揖的和只是微微欠身的,不論態度如何,她都一律笑呵呵點頭,算是跟眾人都打過了招呼。
到卯正二刻,朝臣們皆已在宮門外列隊肅立,有宮人準時前來開啟宮門,眾臣跟著禮官,魚貫走進了上陽宮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