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他不禁有些激動,但面上卻未顯露出來,只是笑道:「殿下何故用到『討』字,小王不敢當。」
姬嬰輕輕搖了搖頭,卻沒接他這話,只是嘆道:「太皇太后因前陣子朝中傳言,給靖王改了姓,以示並無另立之意。但是眼下據我看來,她卻並不是真的一心要將聖人培養長大後,好還政於他。」
說完這句,她又將廣陵王才為她滿上的酒盞端起來,一飲而盡,面容看上去有幾分苦悶之色。
廣陵王見她話說一半,忽然停下來喝酒,有些心焦,但還是耐著性子問道:「殿下此話怎講?」
姬嬰將那空酒盞放到桌上,愣了愣神,才說:「自從聖人搬到永壽殿南苑,這些日子,連我也難見上一面,前日我又聽說,南苑不僅連續兩次裁減宮人,居然連講學師傅也遣走了一位。本來聖人認字就慢些,這樣一來,更不知何年月才能親政,實在不能不叫人擔憂啊。」
姬嬰這一番話說得痛心疾首,看上去是真的很為小皇帝懸心。
廣陵王看了她片刻,也明白她處境艱難,眼下她雖為攝政王,但實際上朝政卻是把持在太皇太后手中,她其實並無左右朝政的權利,再加上從前玉京門事變,在江南世家的編造之下,她也深信自己與太皇太后母家有世仇,對於太皇太后如今權勢漸漸擴大,自然會感到十分不安。
他低頭想了想,隨即輕輕嘆了一口氣:「殿下的憂心不無道理,我等身為宗室子,竟眼見自家聖人成為外戚手中傀儡,想來古今多少竊國篡位之事,都是因此而起!」
他說到「竊國篡位」這四個字時,語氣也有幾分激動,說完後,將自己面前盞中酒一飲而盡。
姬嬰見他把這話聽進去了,也沉重地點了點頭:「所以我今日來找廣陵王,實在也是因為朝中沒有旁的助力,你該是知道我的,從漠北逃難回來的一個人,在朝中一點根基也無,好容易替先太子辦幾樁事,在朝中討得一席之地,卻不想他與舅皇先後突然崩逝,我又因受舅皇遺詔囑託,只得硬著頭皮在政事堂里同那幾位老臣周旋,不想趕上皇兄一朝崩逝,倒把我架在了火上烤。如今我眼看著聖人受太皇太后轄制,竟一點辦法也沒有,我這攝政王不過面上好聽,實際在朝中光杆一個,滿朝上下沒有幾個我能使喚得動的,更別說地方上了,想來想去,如今恐怕唯有廣陵王能夠幫我了……不對,不是幫我,是幫聖人,幫先帝,幫皇室!」
廣陵王見她說得動情,期間語氣數次哽咽,也被她帶得有些心潮澎湃,於是又伸手拿銀壺給彼此盞中滿上,接著端起酒盞來,鄭重說道:「魏王殿下大義,小王又豈能漠然置之,有什麼我能做的,請殿下儘管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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