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遭廣陵王弒殺,好在勤王軍及時趕到,已將廣陵王押起來了。」
「勤王軍及時趕到,哼,就這麼幾天時間,河西北庭就是飛也要不了這麼快。」姒羌目光銳利地看著姬嬰,「除非是早已提前開拔,只等著叛軍破城呢。」
她見姬嬰沒有答話,又冷笑道:「難怪這次節度經略使述職前,忠嘉侯說什麼西北鄰國有摩擦,排在最後一位進京,看來是早已有謀劃了。」
「娘娘企圖改朝換代,宗室內必會有一場反抗,我也不過是將計就計罷了。」姬嬰說完又認真想了想,「若非廣陵王這次起兵,再過半年,或許果然改朝換代也未可知。」
姒羌蹙眉看了她片刻,隨即將握起來的拳頭漸漸鬆開:「時也運也,蓋天命也,哪裡有什麼或許。」她低頭想了想,又緩緩說道:「想來三十年前玉京門的債,總歸是要還的。」
姬嬰見她主動提起這件事,也想起前段時間派人查到的往事細節,玉京門事變前一天,姒太傅就將姒羌和姒豐姊弟二人關在了府中,勒令她二人不准參與此事,又另外私自保下了姬平的幾位出色門生,可惜開景帝坐穩皇位後,還是將這些人一一除掉了,原本就不贊成楚王謀劃的姒太傅,更因此事大病一場,沒過多久就去世了。
因有姒太傅耳提面命,姒羌全程沒有參與那場宮變,但姒豐卻在宮變當日偷偷跑了出去,還給楚王立了一小功,才得了後來的河西節度使之職。
想到這里,姬嬰輕輕嘆了一聲:「這債原也不在娘娘頭上,姒太傅深明大義,不愧為世宗皇帝最器重的肱骨之臣,可惜。」因為她當年的不讚許,開景帝雖明面上為穩住朝堂沒說什麼,但在她去世後,卻因此事沒給姒太傅加諡號,這也讓姒羌一直耿耿於懷數年,等她坐到太皇太后位上,頭一件事就是為亡母姒太傅追封加諡號,才算了了一樁心願。
聽姬嬰提起姒太傅來,姒羌立刻明白她果然知道了當年前後細節,又輕輕搖了搖頭:「債雖不在我頭上,到底也享了本不該享的權勢富貴,如今撥亂反正,也是天意吧。」
玉京門的舊事,姒羌前不久才私下裡同姒雲說過,所以此刻她站在母親身側聽完這番話,神色更加凝重了幾分,接著抬手緩緩拔出了藏在腰間的刀,往前走了兩步,擋在姒羌身前,拿刀指向姬嬰,紅著眼圈說道:「媎媎,從來都是成王敗寇,但是今天在這里,我不能眼見你來殺我母親。」
姬嬰見狀反倒低頭微微一笑,往前走了兩步:「阿雲與我這些年要好一場,不承想到頭來,咱們還是持刀相向了。」她說著話,又進兩步走到姒雲跟前,姒雲見她走過來,握著刀的手有些微微打顫,但卻沒有後退。
眼看著那刀距離越來越近,姬嬰才停下來,直接伸手捏住刀刃,抵在了自己胸口:「阿雲,你若下得了手,現在就可以殺了我,只是忠嘉侯和麾下大軍就在外面,我死了,你二人也沒有活路,咱們三個死在這里,於天下人何益?」她感覺到那刀尖一直在顫抖,見姒雲只是流著眼淚不說話,又說道,「姜相此刻也在觀風殿,有她和忠嘉侯在,就算我死了,來日皇位還是我女兒坐,與你姒家又有何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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