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他多麼會說話,隻字不提她剛繼承的巨額遺產,張口閉口都在關心她,從身體到心理,字字句句都落腳在她身上。
把自己塑造成一個不慕名利的知心人。
難怪後來就算繼承了遺產,原身也會選擇繼續跟他確定關系,可惜她這個甜言蜜語的曖昧對象,根本就是別有心機的騙子。
他和原身一拍即合,後期更是登堂入室,聯手將男主驅逐出去,之後原身就會被他哄騙得一毛錢不剩,再找他時,對方已經人間蒸發。
白皎心念電轉,皺眉聽著男人裝腔作勢的氣泡音,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直接約定地點,中午在新亞廣場的咖啡廳見面。
電話那頭的陳旭很驚訝,他還想再說什麼,電話那頭傳來白皎發冷的聲調:「你不願意就算了,我掛了。」
「不是,我願意——」
聲音戛然而止,他看著已經掛斷電話,第一次有種不妙的預感,一切好像正在慢慢脫離掌控。
白皎握著手機,忽然溫柔地笑了起來,她這算是廢物利用吧?
驀地,她瞥了眼一側,推開虛掩的門,輪椅上的青年出現在眼前,他沒有任何偷聽被發現的心虛,黑漆漆的眼眸沒有一絲光亮,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反客為主地逼視,換作其他人早就被他鋒利的眉眼嚇到,白皎毫不心虛,蹲下身,軟紅的唇勾起一抹笑弧,竟然朝他笑了起來:「小澤,你怎麼在這兒?」
賀雲澤冷冷注視她。
白皎起身,從容地推著他離開:「我還有事,待會兒會出去一趟。」
「我記得你已經畢業了,東信現在群龍無首,你要去監管嗎?」
他身體僵直,白皎已經推著他出門,看他沉默,又說:「你不願意嗎?」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賀雲澤出聲,低沉喑啞,每當他覺得自己看清對方時,便有一陣迷霧遮擋她,叫他愈發看不清對方的真實目的。
在他身後,白皎柔柔一笑:「我知道啊。賀先生之前告訴我過,因為一些事,你一直牴觸他,抗拒他,但是——」
她俯身,披散的黑色長髮如潑墨般簌簌滑落,擦過他的肩頭,攜裹陣陣馨香,使人頭暈目眩,仿佛海妖塞壬的歌聲引誘他:「東信既然是賀先生留下來的產業,而你又是他唯一的孩子,那就該由你繼承。」
「有些東西,天生就該是你的,你不能拒絕。」
「我會幫你打點好一切。」
賀雲澤不相信,但她既然主動送上來,他自然要去。
他用尖銳敵意的目光盯緊她,後者卻只是輕撫他的眉眼,目光柔和地注視他:「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能適應好一切。」
「你是賀先生的孩子,屬於他的一切,都該由你繼承。」
她簡直貼心極了。
賀雲澤輕嘲地想著。
在她離開後,他回到自己的房間,那是白皎從未踏足的領地,黑白色調的裝潢,一台頂配電腦放置在書桌上,他打開熟悉的網頁,輸入指令,很快便得到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