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氣了?」
病房裡一片靜寂,唯一的「外人」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白皎和他站在一起,高挑的身姿在他面前,也只到肩頭,卻意外的極其契合,仿若一對璧人。
「那我該叫你什麼呢?」她微微一笑,本就美艷的眉眼愈發動人心弦,猶如數不盡的紅玫瑰妖嬈綻放,散發出驚人的靡麗。
她拽著他的領口。
這是分外詭異的一幕,因為病房裡,只能看見她的身影,她像是虛虛拽著空氣。
白皎踮起腳尖,笑容璀璨,媚色天成:「叫你哥哥好不好?」
「哥哥。」
細軟的嗓音猶如絲網將他圈入牢籠,一圈圈收緊使他主動墜入情網,不可自拔,無法自拔。
男人俯身回抱,環緊她輕柔纖細的腰身,嗓子發乾。
猶如烈日下乾涸的谷底,渴求屬於她的一切。
他反應過來時已經答應她。
他站在病床前,打量著床上昏死的男人,熟悉的感覺再度襲來,本就同出一源,雖然分配並不平均,想到這,他眉頭緊鎖,再後悔已經來不及。
床上沉眠的男人眉頭輕蹙,眼睫輕顫,一切預示著他即將甦醒,果不其然,下一刻,他睜開眼,黑眸深邃,眼底冷意如流水傾瀉而出。
「你醒了?」白皎歪了歪頭,笑著說。
此時已是午後,正午陽光最濃烈最燦爛的時刻,極致的光斑透過玻璃窗,灑入室內,耀眼得讓人睜不開眼。
更遑論是昏迷多日的謝淵。
眼睫輕眨,終於看清聲音的源頭,漆黑眼瞳驟然縮進,他呼吸一滯,恍惚間覺得自己來到了天堂,片刻後又反應過來。
羞恥感籠罩全身,他啞著嗓子詢問:「你是誰?」
病房外。
消毒水氣味瀰漫的走廊里,氣氛安靜得滲人。
一行人連丁點兒動靜都聽不到,沈玉蓉心急如焚,越想越覺得胡鬧。
她們青雲觀的秘法都救不了的人,白皎能有什麼辦法?她那一身邪氣,說她謀害謝淵都比要救他讓人信服百倍。
而且……
沈玉蓉咬著下唇,感覺到嘴唇傳來刺痛,才反應過來,自己差點兒咬破嘴唇,想到剛才腦海里盤旋的念頭,她臉色十分蒼白。
她竟然想讓他醒不來。
如果他醒了,這不就代表,堂堂青雲觀,竟然不如一個野路子散修!
把她的臉,把青雲觀的臉往腳下踩!
她年輕沉不住氣,臉色變幻猶如路邊的廣告燈牌,五顏六色,旋即反應過來,她怎麼能這麼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