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多:「一個問題三百,怎麼不去搶。」
談善心不在焉地:「她真收你錢了?」
「咦?」許一多把手機掏出來一看,奇怪,「沒收。」
「這一趟白來,王大貴一看就是他殺死不瞑目,兇手都找到了,還有什麼遺願。」許一多熱淚盈眶,「終於能回去了。」
下山的路曲折,周邊有鳥雀從枝頭躍過的影子。
談善腳步一頓,忽然說:「你先回去,我有事要問。」
許一多「啊」了聲,根本沒來來得及問什麼談善往回走,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周邊荊棘勾住他褲腿,路盡頭談善猛然一停,氣喘吁吁追上來的許一多不明所以抬頭。
滾滾黑煙從木屋升起,通天大火將半邊天燒成紅色。
「揚沙縣城沒有神婆。」胡晶晶送他們上火車,疑惑地說,「我們是請了三個大師,但沒有神婆。」
火車站,陰雨天。談善撐了把黑傘,將身邊的鬼完全籠罩在陰影中。
胡晶晶說:「等事情塵埃落定了請你們一塊兒吃頓飯,回去好好洗個澡睡一覺,去最近的寺廟上個香,去去晦氣。」
她說這話的時候談善左邊耳朵被撥弄了一下,他神色鎮定地說:「好,謝謝晶晶姐。」
鬼在他耳邊不大高興地說:「你要去寺廟。」
談善給他打傘:「我沒說。」
鬼懶懨懨地碰了碰他手腕:「你家在哪兒?」
談善大學沒在宿舍住,他需要非常完整的私人,因此談書鑾替他在學校附近購入了一套公寓,兩室一廳。
公寓叫做「憑瀾閣」。
到家第一晚就出事了。
一戶兩廳,談善出門扔垃圾的時候碰見鄰居張盞優,對方剛從酒吧夜場上回來,頂著煙燻妝勾著新找的男友脖子接吻,兩人在樓道里親得難捨難分。
這種事情談善從大驚失色到見怪不怪僅用時兩個月,他之前會迅速轉身迴避,今晚不知道在想什麼,多看了一眼。
「嗨心肝,這麼晚?」
張盞優把男友腦袋推開,沖他拋了個媚眼:「出去旅遊玩得怎麼樣,看你氣色還不錯。」
他對這個鄰居印象非常深刻,依稀記得是個大學生,拔節的竹竿似的,青蔥少年。大夏天抱著籃球上樓,護腕一轉,上衣領口都是陽光金子。
現在剛洗過頭,烏黑額發順滑,看起來乖得要命,張盞優心痒痒地一動,手從男友脖子上拿下來,上前兩步拍了拍談善得肩。
柑橘混雜鼠尾草的香水味,泠泠地鋪了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