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善不確定且慚愧:「不是吧。」
許一多壓低聲音,謹慎:「那隻鬼不在你身邊吧。」
談善:「在,你小點聲。」
許一多控制著音量:「應該跟他是同時代的東西,劍托並不起眼,貴重的是本該架於其上的重劍。據說削髮如泥,能斷金獸之頸。」
「是姜世子澗的東西,上有水蒼玉。」
「但真假難說。」許一多說,「這把劍只有世子本人知道到底有沒有作為陪葬品下葬。」
「要不你問問。」
隔了半天,談善說:「這劍能賣多少錢。」
「放在博物館無價,市場上難說,保守估計八位數往上了。你知道姜朝工技的巔峰代表就是劍,而世子所配水蒼玉代表朝代玉刻之頂尖,更是高價。」
「這種大買賣要是鑑定上出了問題損失不可估量,所以這柄劍壓到現在,快三年了,沒動靜。」
談善懷抱一種微妙的感受點開剩下十一封郵件,果然,全部是同一張圖片,都是劍托。他眼皮跳了跳,扭頭:「給你看個東西。」
鬼施捨過去一眼,很好說話:「什麼。」
電視劇里都形容「三千青絲如瀑」,他靠過來流水一般長發全堆在床上,兩縷纏著談善腳踝,緊密不分。
癢。
談善抽了抽腳,給他看照片,想了想問:「記得嗎?」
劍托在流水璀璨的燈光下,殺伐之氣盡顯。
鬼視線停頓一秒,心不在焉:「忘了。」
他半跪上了床,一手掌著談善後頸,靠近。
繼續靠近。
談善抹了把臉,提醒:「你離我太近了。」
空調溫度開到三十,熱得他背後發汗,腦袋一陣陣發暈。鬼還一個勁兒往他身上貼,後背和身前截然不同兩種感受,一冷一熱,冰火兩重天。
足夠近了。
鬼依然覺得冷。
那把斷劍在腦海中盤桓,大腦儲存功能有限,當時間漫長成符號後大部分東西他都遺忘了。
劍撬開記憶冰山一角,並不是愉快的東西。
他做鬼這麼久,一千多年,龐大地宮和山脈漫無邊際,從來沒有這麼冷過。懷裡是唯一的熱源,猶如雪地火種,漫山遍地。
越冷越熱,越熱越冷。
鬼喉口有無法遏制的乾渴,想要靠得更近一點。於是將長手長腳狠狠往裡嵌,談善額頭上冒出一層汗,手在他腦後撫了一下,本來能抓住他頭髮把他往後拖,不知道為什麼,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