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上飄忽地像一場夢,一切都散去之後,李棲被爭吵聲吵醒。
三樓書房裡傳來摔東西的聲音,隔著好幾個房間,傳到李棲的耳朵里。
他下樓,站在樓梯上猶豫了一會兒,沒有過去,走到了外面花園裡。
清晨的花園格外安靜,還帶著涼意,噴泉中間台子上的水一刻不停的落下來,形成一個小瀑布。天邊是魚肚白,李棲摸出手機看了眼,剛過五點。
李棲在噴泉邊的長椅里坐下來,點了一支煙。
徐裴從另一個方向走出來,禮服外套拿在手中,穿著一件黑襯衫。
昨天晚上顧董叫了醫生,徐裴留下來照看,今早顧董醒來,他才準備離開。
徐裴看見了李棲,他穿著寬大的不合身的襯衫,領口微微敞著,皮膚上凌亂地印著吻痕。
李棲在抽菸,細長的煙拿在他手中,手指上的指環格外明顯。
徐裴停住腳,他們兩個誰也沒有說話。
徐裴的神態不再是懶散溫和的,他審視著李棲,帶一種無聊的冷漠。
李棲掐了煙,菸絲放在手裡很用力的碾。
徐裴問他,「你會疊紙船了嗎?」
「不會,」李棲不看徐裴,「那有什麼關係,學不會疊紙船,難道我的人生就要擱淺了嗎?」
徐裴看著他,神情中的嘲弄不加掩飾。
李棲受不了,從昨天晚上開始徐裴就這麼看著他,好像他做錯了什麼事,好像他知錯不悔改,好像他是自欺欺人的笨蛋,傻不愣登地一心撞南牆。
「你憑什麼這麼看著我,好像是我做錯了什麼一樣,」李棲道:「是你自己惱羞成怒!」
「我惱羞成怒?」徐裴反問,「我為什麼惱羞成怒。」
「因為你喜歡我。」李棲道。
徐裴冷嗤一聲,「現在不裝不知道了。」
李棲真討厭他這個樣子,他站起來,聲調變得很高,「是你人品有問題,你對朋友的男朋友下手,你還來指責我?你憑什麼指責我!就因為我沒有如你所願跟顧成川吵架分手?顏言的事情你從中作梗,別以為我不知道。」
「我做了什麼?」徐裴面色平靜,「我還幫了顏言。」
「但是你蓄意挑撥!」
「那麼我是罪魁禍首了,」徐裴語調冷靜,「顧成川的高傲,你沒法細說的委屈,你們之間的一切矛盾,都是我的錯了?」
李棲咬著牙,說不出話。
徐裴走到李棲面前,抬起他帶著戒指的那隻手,用那種李棲討厭的,嘲弄的神情說,「訂婚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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