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紅酒味道不錯,主要是果味足,徐裴對這種甜滋滋的東西不感冒,一鍋熱紅酒李棲自己喝了一半。
雪又下了起來,李棲愣愣地看著,眼前都已經有些發暈了。
徐裴帶李棲走上閣樓,閣樓有天窗,巨大的玻璃和落地窗,成了個陽光房。
這時候的雪沒有昨天晚上那麼狂風肆虐了,變得很安靜,房間裡也很安靜,李棲有些困了。
晚上沒睡好的覺這時候補回來,李棲暈乎乎地睡過去,連夢都沒有做一個。
他醒過來的時候徐裴還在他身邊,開著電腦看文獻。
李棲枕著頭看了他一會兒,摸出手機。
手機上彈出來幾條暴雪警告,李棲查了下路況,大雪阻路,李棲明天很可能趕不回去上班,
他在跟老闆請假還是冒險試試趕回去之間猶豫,工作群里老闆發消息,因為暴雪天氣,明天可以居家辦公。
李棲心裡放下一樁事,又去看天氣預報,後面好幾天天氣都不好。
他站起來,走到窗戶邊,隔著窗戶那股寒冷都撲面而來,李棲披著毯子,心裡慌張起來,「徐裴,雪越下越大,會不會出什麼事啊。」
「蘭月府有吃有喝,你要在這兒待著,出不了什麼事。」徐裴合上電腦,倒了杯熱水給李棲。
李棲接過熱水,「那我們要在這兒待多久啊。」
「誰知道,雪化了就能走了。」徐裴不著急回去,如果真有一個與世隔絕的,只有他和李棲兩個人的地方也很不錯。
徐裴和李棲一起站在窗戶邊看雪,東城好幾年沒有這樣的大雪了,天氣變得越來越奇怪。去年盛夏一兩個月沒下雨,入冬那麼早,到了年底偏偏艷陽高照跟春天似的。
李棲腦袋裡想著工作,想著大雪天氣,想著要給章從致打個電話,他想看看喜喜。
徐裴站在他身邊,肆虐的風雪難得讓他感到寧靜。
「這大雪真漂亮,」徐裴道:「是人工無法複製的東西。」
李棲看了他一眼,徐裴手插著兜,看著昏沉的天空。
某一年他在歐洲,一個懸崖峭壁邊的古堡里度過了一段時間。懸崖下是大海,海水侵蝕石頭的聲音清楚地傳進城堡里,隔著海峽,對面還是懸崖,像是刀劈出來的一條縫隙。
城堡里冷的不得了,雪花從窗戶的縫隙吹進來,落到室內都沒有化。
「暴風雪山莊,」李棲說:「容易有殺人案。」
徐裴笑了兩聲,末了他道:「那時候我覺得我就是死在那裡也不會有人知道。」
後來他還去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風景,一個臨海的小鎮,水天一起,天空湛藍湛藍的,像玻璃畫一樣不真實。坐在海邊,有人為這樣的美景感動落淚。
歐洲冬天,極圈內晝短夜長,一天不到五個小時的光照,到處都在研究自殺率與陽光的關係。
「酒吧里,有個形容枯槁的年輕男人請我喝了一杯酒,威士忌兌咖啡,離開酒吧之後,他就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