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車裡全程安靜得讓人幾乎忘了她的存在,但是她手上的東西可乍眼——
呂安安提了提手上的透明禮物盒,上面甚至扎了個精緻的緞帶。
「盛叔叔,我覺得你今晚用得上它,就幫你帶來了。不必客氣。」
盛垣挑眉接過去,何言定睛一看!
榴槤殼?!
這晦氣東西怎麼還在!!!廚餘垃圾不要定期回收嗎!
呂安安拽了拽何言的衣袖把他拉到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圓罐,壓低聲音:「你是幫我去收拾壞人的,何言哥哥,我知道,我呂安安懂得感恩,這跌打損傷藥你拿著,榴槤刺硬,用得上。」
何言:「……」
只想狠狠掐住自己的人中!
最後這一頓飯吃的是賓主盡歡,在呂晚楓洋溢的熱情下整個酒桌上觥籌交錯,只有何言一個人強顏歡笑,坐立不安。
盛垣喝了點酒,何言沒喝,他倒也想喝來著,想著酒壯慫人膽,但是呂晚楓敬過來的酒,盛垣一概替他擋了。根本沒撈著機會。
盛垣這個人,表面看著溫潤如玉,唇角含笑。但那笑就到不了眼底,呂晚楓一杯酒強勢敬過來,在盛垣的疏離淡笑下硬生生感覺到了寒意,只好訕訕收回。
晚上休息,呂晚楓安排了酒店的行政套房,兩套,分別在兩棟,中間隔著偌大一個噴泉,何言著實鬆了一口氣。晚上要是不容易過關,好歹家醜不會外揚……
何言跟在盛垣身側進了酒店房間,一路上老實的像個鵪鶉,門一關二話不說就準備跪下。
盛垣伸手攔住,眉梢微挑,帶著玩味的笑容,「怎麼?還想使這招?」
何言垂下脖子:「不……不是,我我認錯。」
「那就說說錯哪裡了。」盛垣酒氣有些上頭,帶著點生硬推開眼前伏小做低的礙眼傢伙,晃著身子把自己丟進沙發,抬手扯開polo衫的扣子。
盛垣很少這麼煩躁,前些年由於長期處於嚴苛的自控之下,情緒極少外露,也幾乎沒什麼事情能脫離他的掌控和謀劃。
而何言偏偏是那個例外,毫無章法的闖進他的心底,一把火燒了他所有的防備,親手把他一層一層剝開,露出最本質的內心。
現在自己全身心袒露在他面前了,可他卻鋌而走險去了!
天知道自己在車裡聽呂晚楓說了這一路,心裡有多焦灼。明知道人就在他旁邊,好好的沒缺胳膊少腿,可是中間的過程光聽聽他就揪心。
盛垣深吸一口氣,修長筆直的腿搭在茶几上,另一條腿橫著交叉上去,滿心怒火不知道該怎麼輸出,他煩躁的抓了抓頭髮。
然後眼前遞過來一杯熱茶。
「小口喝,醒醒酒。」何言垂著眸子小心翼翼看他,猶如一隻將被主人遺棄的大狗。
盛垣接過茶,也不管燙不燙先狠狠灌了一大口,沉沉吐出一口氣,終於「砰」的一聲把茶盞摔在了桌上。茶水潑濺,何言彎腰抽出紙巾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