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愛他那張臉嗎。是愛他的軀殼嗎。
「我愛他這個人,和其他無關。和他的身份無關,和他的長相也無關。」
身體也是沉迷的。換一個人肯定不行。盛垣在心底小心翼翼解釋補充。
汪揚仿佛鬆了一口氣,身體軟軟向後癱下,原本攥緊的指節鬆開,瘦削的肩膀從緊繃變得鬆弛開。
監護儀滴滴響了兩聲,盛垣嚇了一跳,「汪揚?你哪裡不舒服?」
汪揚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對盛垣招了招手。
盛垣靠近過去。
「我想……出院以後,我想去伊平南路的精神疾病治療中心住院。」汪揚低聲說。
盛垣想都沒想立刻拒絕,「不行。你說什麼呢。何言也不會同意。」
「那就別讓他知道。」汪揚眨了眨眼睛,睫毛微顫。
「那也不行。」盛垣直起身子正色道,「先不說你現在身體這樣,需要很長時間恢復。就算是個健康的人,也禁不住在那樣的地方住院。」
「什麼地方啊……你別妖魔化人家醫院。」汪揚笑的蒼白易碎,「你聽我說完……」
盛垣皺眉。
「我的病還沒好。」汪揚低聲,「以前是一到晚上,他就會出現。往後是一發燒,他就會出現。」
「我需要治癒自己。要讓自己在治療下完全好起來,讓他再也不能出現。伊平南路的治療中心是專治精神類疾病的。」
「盛垣,我們都不要迴避這個事情,我生病了。只有徹底治好,才能永絕後患。」
「對你們,對我,都好。」
汪揚一口氣說了許多,說完輕輕喘息,面色肉眼可見的蒼白到異常,其下血管清晰可見。
盛垣沉默著拿紙巾擦掉他額頭的細汗,一言不發。
「別……別賭氣。」汪揚喘息著說。
盛垣不忍心多說,「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何言囑咐,不能打擾你太久,你需要休息。」
「去吧。別告訴何言……」汪揚輕輕揮了揮手,疲憊合上了眼睛。
重症監護室的自動門打開,盛垣步伐沉重走出去,何言本來靠在柱子邊沉默,看到他立刻迎了上來。
「汪揚跟你說什麼呢。」何言問。
盛垣搖搖頭,目光堅定,「他讓我別告訴你。」
何言失笑出聲,「嗯?你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那也不能告訴你。」盛垣後退一步,轉身就走,「回家,睡覺。今天睡你……」
何言立刻打斷了他,「嗯!今天睡你。」
「不是!我話還沒說完!今天睡你醫院宿舍!照看汪揚比較方便!你在說什麼東西!」
何言笑,「我的話也還沒說完。」
盛垣:「那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