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發現兇殺現場的丫鬟上前,哆哆嗦嗦道:「回稟老爺,奴婢起來如廁,迷迷糊糊間覺得樹上掛了什麼東西,就扭頭看了看,發現有人上吊,這才讓人去稟告你的。」
「這哪裡是上吊?分明是又鬧起鬼來了!」李夫人手指顫抖地指著上吊的小廝,驚懼道:「陸道長呢?他不是已經收服那惡鬼了嗎!為何還會鬧鬼?」
前去叫陸眠的丫鬟在這時趕來,身後跟著滿臉困意、不停打哈欠的常青。
在眾人疑惑的眼神中,她咬了咬下唇,道:「奴婢去廂房請陸道長,被陸道長的小廝常青攔住,說他家公子昨夜受了傷,要在房裡靜養。」
「可今夜實在非同尋常,奴婢便大著膽子要見陸道長一面,常青卻推三阻四、含糊其辭,奴婢心覺不對,就讓武一、武二破門而入,陸道長並未在房裡。」
此言一出,眾人看著常青的神色都變得不對勁起來。
昨日陸眠剛說收服了惡鬼,今夜就又出了一樁命案,緊接著陸眠消失不見,實在不能怪他們多想。
李老爺緊盯著常青,問道:「你為何要撒謊說陸道長在房裡?」
面對李老爺的質問,常青緊張得直冒冷汗。
他家公子膽大包天,患上斷袖之癖也就算了。
可偏偏斷的是僱主家的小少爺,晚上更是偷偷摸摸去撩撥招惹僱主的寶貝兒子。
現在僱主站在他面前質問他家公子為何不在房裡,他總不能直說我家公子之所以不在房裡是跑去勾搭你兒子了吧?
他心虛地咽了咽口水,結結巴巴道:「因為……因為……」
看著常青吞吞吐吐的模樣,李老爺心中懷疑更甚,正要讓下人將其捆住逼問,就聽到一聲頗為熟悉的嗓音。
「怎麼了這是?大半夜的這麼多人聚在這裡。」
循聲望去,只見陸眠端著一隻瓷碗,閒庭散步般向這邊靠近,臉上滿是驚訝不解。
常青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幾步撲過去,抓住陸眠的衣袖,急聲道:「公子,李府又鬧鬼了,你看!又有人吊死在樹上了!」
順著常青手指的方向,陸眠將梧桐樹下小廝的慘狀盡收眼底。
這樣開膛破肚的死狀,除了惡鬼索命,其實還有另外一種可能,他殺。
他一面在心底思索,一面沖李老爺夫婦揚了揚手中的瓷碗,解釋道:「我飯量大,晚飯沒吃飽,就去廚房煮了點粥喝。是我讓常青說謊的,怕你和夫人知道了會覺得自己招待不周。」
雖然覺得這番說辭不甚可信,在看到陸眠確實端著瓷碗,碗中粘了一圈粥膳時,李老爺壓下心中懷疑,情真意切道:
「是我們請陸道長來府上捉鬼的,又怎會嫌棄你飯量大?若是沒吃飽飯,大可吩咐廚房再做些吃食,也不花費什麼功夫,倒讓我們平白虧待道長這麼多天。」
陸眠沖他們笑了笑,道:「我都記下了,多謝您和夫人的熱情款待。」
待應付完李老爺夫婦,他徑直走向梧桐樹,命人將屍體脖頸上的束縛解開,平放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