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壓抑到白初大氣都不敢喘,最後著實頂不住溫夜的強大氣場,低頭委委屈屈道:
「我錯了。」
溫夜根本沒聽,直接道:「跟我來。」
白初亦步亦趨當著溫夜的小尾巴,被溫夜帶到了書房。
這書房是季沉川的,溫夜並不熟悉,翻了半天才找到醫用手電,仔仔細細的檢查了白初的雙眼,最後下定結論。
「沒有東西。」
白初一愣:「你怎麼知道,不對,怎麼會?那他怎麼知道大學錄取通知書的事情?」
溫夜放下手電:「我查了你的消息並不算很保密的事情,阮風玉自然能猜出來我想做什麼,再通過這個詐你,你涉世未深,騙你還不是輕輕鬆鬆。」
白初想反駁涉世未深,但看見溫夜的表情果斷選擇閉嘴安靜。
「來說說,阮風玉給你說了什麼。」
在溫夜閻王殿判官犀利的眼神下,白初老老實實一個字都沒落下的復原了所有事情,但隱瞞了阮風玉威脅他的內容,他不想讓溫夜知道自己那段骯髒的過去。
溫夜聽完原本冷漠的表情逐漸柔和了下來,還有些無奈:「如果我不攔下你,你打算怎麼做?」
白初坦白到這個份上,渾身上下透露著破罐子破摔的愣頭氣質:「阮風玉如果知道我眼睛瞎了,一定會過來找我,到時候我會找機會直接殺了他。」
簡單粗暴且莽撞,確實是少年解決問題的手段。
讓溫夜詫異的是,白初提到阮風玉時模樣,憎惡、痛恨中卻夾雜著些許屈辱的曖昧。
「他帶你整過容?」溫夜如是問道。
白初滿身憎恨殺意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打成了碎片,頗為茫然:「啊?」
看起來不像。想來阮風玉折磨人的手段層出不窮,白初不願說,他也不想多問,少年心思敏感,也不能逼得太急。
再者,眼前的少年願意豁出性命保護自己。
那固執倔強的守護讓溫夜想到了白日裡的季沉川,他走到白初面前,輕柔的揉亂了少年支棱烏黑的發頂。
「這是成年人之間的事情,你應該提前告訴我。」溫夜點了點他的額頭:「在我這裡受了委屈不用忍著,我有能力保護你,小朋友偶爾也該相信大人的能力。」
一句話直接粉碎少年薄如蟬翼的心理防守線,白初瞬間紅了眼眶。
從他記事起,就知道自己必須堅強,母親纏綿病榻、姐姐會被欺負、老師連要工資都要低三下四、那群小鬼頭更是什麼都不知道。
他不能訴苦也不敢訴苦,他告訴自己是個小大人了,要保護身邊的人,施加於他身上的種種苦難讓他習慣了委屈。
只有溫夜輕描淡寫的將他覆蓋在羽翼下,敲著他的腦袋讓他別逞強。
他猛然保住溫夜的腰,淚水無聲的傾瀉而下,低聲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