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凌駕雲端的愉悅是除了溫夜以外他能感知到的第二種情緒。
阮風玉眯著眼等這種餘韻逐漸消散,才接著道:「再說他自己都岌岌可危了,我們只需要添加一把火就好了。」
阮恛沉默的片刻,似乎同意了阮風玉的話:「你想怎麼做?」
阮風玉對他的識時務非常滿意,還有些自己都沒察覺的鄙夷:「我今天把溫夜的視頻發給他,所以我猜他現在應該處於相當微妙的狀態中,只差一把火而已,小叔不想親手把季氏最年輕有能力的家主變成一個瘋子麼?」
阮恛不置可否:「我沒有和季沉川抗衡的實力,他一拳就能送我往生。」
「我怎麼會讓小叔直面他呢?」阮風玉笑的虛偽和善:「阮平剛出院,我讓他聽小叔的安排,侄兒在這裡助你們旗開得勝。」
阮恛默不作聲的掛了電話。
沒了阮風玉聒噪的聲音,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才逐漸清晰起來,潮起潮落的聲音穿透窗戶,反襯的房間裡格外的寂靜。
阮恛喜歡聽海浪的聲音,甚至花大價錢買下這棟別墅,每年的養護費用都是天價數字。
管家看著自己主人,雖然他已經服侍他十多年了,但依然猜不透他的想法,每次看著都仿佛在和深淵對視,讓人膽戰心驚。只有看到向日葵時,才能讓深淵有一絲波動,思考再三他決定表明自己的立場。
「阮先生雖然是家主,但這樣出言嘲諷實在過分!」
「無妨。」阮恛看起來是真的不在乎:「讓他認為我愚蠢怯懦不是什麼壞事,誰都不想被蛇盯上,再說——」
阮恛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著水天相接的大海:「這條毒蛇就要死了。」
管家心頭一驚,難不成自家主人終於準備動手了?
阮恛沒理會管家內心的波瀾起伏:「一會兒派人將藥劑送給阮平,把我們在醫院的人手都撤回來。」
管家低頭稱是,立刻退了出去。
阮恛看著海浪,古井無波的眼神終於被海浪洗涮出了名為欲望的情緒。
「他長得很像你。沐寧。」阮恛伸手去觸碰那虛幻的身影,他記憶中的蘇沐寧穿著白大褂,隨便用支筆盤起頭髮,看過來的目光嚴肅卻溫柔,仿佛下一刻就會問他有沒有吃早餐,要不要去嘗嘗街角的老店。
可是無論他怎麼希冀著對方開口,那幻影永遠不會被別人看到,也從來不會對自己說一個字。
阮恛深吸一口氣。
「既然你不屬於我,那他就是你送給我的禮物。」
——
季沉川趕到濱海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鐘,他拎著收購資料直接準備去院長辦公室,卻在進大廳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不妙。
整個大廳一個人都沒有,安靜的詭異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