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才嘶啞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麼?」
整個會議室里鴉雀無聲,主治醫生輕咳了聲:「我從現任溫家主手裡調了幾名了解二代材料的專家一起做了分析,溫先生體內一共有三次二代材料的殘留,第一次比較久遠,應當在溫先生十幾歲的時候,阻止了溫先生病情的擴散,第二次應當是在七日前,對初次材料進行了鞏固,據我們所知溫先生在那段時間站了起來,這兩次對溫先生的病情都是正向反饋,但唯獨第三次,第三次的材料非常猛烈甚至直接破壞了前兩次的良性情況……」
季沉川向來不耐煩這行長篇大論的匯報,但這次他卻聽得無比認真,唯恐落了哪一個字就理解錯了意思,耽誤了溫夜的救命機會。
「第一次應當是他母親蘇教授做的,第二次是他研究出來了能讓他臨時站起來的藥劑,至於第三次……」季沉川臉色慘白:「我……我不知道。」
但他用膝蓋想也知道是溫夜在阮恛那裡做了什麼。
眾人面面相覷,溫夜在二代材料領域的一騎絕塵導致能救他的人只有自己,但現在的他別說治病救人,連清醒過來都很難做到。
就在絕望的氣息在辦公室瀰漫開來時,時池淼猛然推開了會議室的大門,他頭髮亂成雞窩,碩大的黑眼圈堪比國寶,身上白大褂都還沒有脫,但眼神卻帶著精光。
他抬頭對上季沉川的目光,無比堅定:「師兄,讓我試試吧。」
辦公室內所有的目光都都落在了他身上,剎那間時池淼那股視死如歸的氣勢被幾十雙眼睛盯沒了,慫慫的縮著肩膀:「我……我好歹是老師親手帶出來的,而且他在做作臨時藥劑的時候我全程在場,還自己做成功了一劑……」
他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自己都聽不清了。
季沉川冷聲道:『你有多大把握麼?」
時池淼悄悄比了個OK的姿勢——只有三成把握,畢竟溫夜現在的情況太特殊了,即使他自己醒過來也未必有百分百的把握。
季沉川深吸一口氣:「那就你來。」
時池淼本以為季沉川會拒絕自己,連說服他的詞都想了好幾套。
「師兄……」
「你是他最信任的學生。」季沉川拍了拍時池淼的肩膀:「他信你,我也信你。」
這句話讓時池淼直接哭出來,他一直以為在老師他們眼裡自己就是個大號掛件,從來沒想到原來自己值得他們性命相托。
「去準備吧。」
時池淼哭的稀里嘩啦立軍令狀:「如果我救不了老師,我就給他殉葬!」
*
實驗室外下起了瓢潑大雨,黑夜中划過的閃電照亮了溫夜白瓷般的側臉。
十六歲的溫夜已經代替蘇沐寧成成為溫室研究所的負責人,領導著整個二代材料的研發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