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二月初開學,盛臨正式轉來N市一中念書,因為是轉校生,開學考試時,他被分配到最後一個考場。
這種考場,是成績吊車尾的差生天堂,就沒幾個在乎成績或打算認真考試的人。
第一堂語文考試結束後,盛臨靠在欄杆上,想著剛才教室里個個考生垂頭耷腦的狀態,玩手機的玩手機,睡覺的睡覺,偏偏監考老師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少年搖搖頭,惋惜而又由衷感慨,「在這個破考場考試是真的爽啊。」
同為轉校生的賀橋正好收拾好東西要離開,輕飄飄的一句話就那麼傳進耳朵,下意識就以為是盛臨是前邊考場的考生,來這嘲諷人的。
他瞥了少年一眼,尤為不爽,譏誚道:「敢問您是第一考場的學生還是第二考場的學生啊?」
盛臨好似沒聽懂他夾槍帶棍的話,實誠道:「我就是這個考場的考生啊,不然怎麼知道在這考試爽的?」
他以前那學校,哪怕是生病了,狀態實在不適合考試,只要沒暈過去,老師也得要求你在課堂上規規矩矩地坐著,偏真下頭都不行。
這一對比,真爽得不行。
賀橋嘴角抽了抽,在真誠的盛臨面前,他顯得像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小丑。
盛臨還把賀橋沒背的根書包袋子往他肩膀上扯,「別單肩背書包啊,這邊也得背上,不然容易高低肩。」
賀橋恨不得當即找個地洞鑽進去。盛臨還關心他,更慚愧了嗚嗚嗚。
......
屋外夜風陣陣,天空是墨藍的,宛如一塊巨大的幕布延伸到很遠的地方,天與地之間沒了邊界。
夜色包裹著大地,有斷斷續續的蟬鳴傳出,聲聲入耳。
處於特殊時期還摔了一跤的少女此刻尤為煩躁,然而關門的動作還是很輕。萬里一去小區門口的24小時便利店買了需要的東西,回來時,沒急著進屋。
她坐在鐵柵門前的石階上坐了半晌,發了一會兒呆。她想起剛才那根木棍,現在大腦又把這兩天發生的事捋了捋,最後恍然大悟得出一個結論:她現在住的房間原本是盛臨的。
這麼說來。
他的寶劍出現在那個房間說得通了。
昨晚他翻牆想進房間也說得通了。
少女五指白皙細長,微屈著拖住側臉,呆愣地盯著天邊的彎月居然生出了隱約的愧疚。她的到來,真是委屈盛臨了。
因為生理期,萬里一的小腹一整晚都不太舒服,脹痛感不是極其強烈,可還是讓她陸陸續續醒了好幾次。
等到第二日,天邊剛泛起魚肚白的時候,萬里一就再也睡不著了。
她從行李箱裡拿出帶過來的資料,去了後院查漏補缺。
因為時候尚早,怕吵到別人,她只是坐在鞦韆上安安靜靜地默讀。
盛臨是六點多起來的,少年蓬鬆的黑髮亂糟糟垂在額前,寬鬆的休閒服隱約勾勒出一個比例完美的身形。
他伸著懶腰,睡眼惺忪走到後院,準備來一套太極醒神的,就看見鞦韆上的少女單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