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小孩大多是老人帶著,因此很少有手機和ipad。他們的玩具是用竹子削成的一個個小木條,這個本來是用於數學課上做算術題的,現在卻被拿來做遊戲。
把一把小木條整整齊齊握在掌心,然後往地上一丟,大家就可以開始挑木條了。這個遊戲的規則很簡單,在你挑某根木條的時候,不能讓其他的木條動,否則就是失敗,所有人依次來,最後得到木條最多的人獲勝。
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發育不夠完全,動作也比較笨拙。盛臨和他們玩了幾把,贏得毫無壓力,並且理直氣壯。
然而小孩們都不太輸得起,沒幾把下來,就撿起木條說要回家了,他們還不太會隱藏情緒,說是有事,可臉上紛紛掛上了不開心的情緒。
盛臨也不可能和他們計較,無所謂地聳聳肩,轉而去看一旁的老大爺下象棋。
萬里一洗完碗下樓時,他甚至都上座了,和對面一個白鬍子老頭戰得難分上下。
男生修長白皙的指間捻著一枚象棋,另一手摩挲著下巴,正認真地分析戰局。
他眉眼鋒利,鼻樑高挺,跳脫的性格之下,其實生了副偏冷硬的長相,不說話的時候竟有幾分肅殺感。
萬里一不太看得懂,在對面大爺吃掉盛臨的「車」後,說道:「盛臨,你的車沒了。」
盛臨頭也沒抬就糾正,「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個啊,得叫『ju』。」
「哦。」少女聽了他的話,嗓音脆生生的,「盛臨,你騎過來的電動『ju』沒了。」
盛臨抬頭,原本停放著他粉色坐騎的位置,真不知何時變得空空如也。
盛臨:「臥槽!」
當下是棋也不下了,盛臨衝出小區,視線在馬路上巡視了一圈,連個鬼影也沒看到。
他咋舌,「你這邊的賊有點猖狂啊,光天化日之下,在人眼皮子底下也能偷東西。」
萬里一說:「你都沒注意到麼?」
盛臨:「注意到了啊,你說了我不就注意到了麼?」
萬里一:「......」
下棋的大爺們聽到動靜,有人說了句,「去文思陳家看看吧,他那個瘋子媽,什麼都順,上次我掛窗邊的紅褲衩都被她拿了。」
「嘿!可別說,上次我在院子裡曬的豆子也被偷了。」
「瘋子就關在家裡唄,放出來不禍害人麼?」
「......」
一陣抱怨入耳,盛臨和萬里一對視了一眼。
儘管不想用惡意去揣測別人,萬里一還是說:「我們去文思陳家看看吧。」
盛臨點頭,「聽起來是臭名昭著一個人啊。」
豈止是臭名昭著,盛臨是不住這邊不知道,所有人對文思陳和他那個瘋子媽媽簡直是避之不及。
自有記憶起,他們母子就住這邊,很小的時候文思陳還是和萬里一在一個學校,他成績很好,縱使原生家庭不是那麼如意,要是好好念書,前途還是一片光明的。
可後來不知怎麼,他開始學壞,學也不上了,開始混社會,幾年前把一個街頭混混打得頭破血流,因此還蹲了幾天局子。
不同於萬里一住的那邊老舊卻乾淨,文思陳的家在不遠處的一處偏僻的小巷子裡,這裡靠河,陰冷潮濕,因此之前在這兒住的人都陸陸續續搬走了。
空曠的巷子裡,腳踩在鬆動的石板上會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詭異而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