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臨頃刻有種心臟下沉的錯覺。
賀橋也不囉嗦,「是盛臨有話和你說。」
萬里一懵了一秒,應該是詫異為什麼是盛臨有話說卻是賀橋打的電話。
她問:「怎麼了呀?」
盛臨的大腦有一秒是空白的,向來聰明的他第一次體會到了學渣在考試中遇到不會的難題,急到抓耳撓腮的感覺。
賀橋一個勁地向他使眼色。
盛臨回神,咽了口唾沫,訥訥道:「在幹嘛呢?」
「在回家的地鐵上,盛臨,國慶快樂哦,收假見。」
女生的聲音夾在嘈雜的人聲中,似是有點擠,她的吐字也並不清晰。
可盛臨清晰地聽清楚了她說的每一個字。
不顧一旁的賀橋眼睛都快成斜視了,盛臨笑了笑,喃喃道:「嗯,注意安全。」
「所以你是有什麼事呢?」萬里一問。
盛臨說:「還沒和你說國慶快樂呢。」
賀橋快吐血了。
就離譜。
關鍵是萬里一還沒察覺有什麼不對,說道:「同樂。」
後來兩人甚至閒聊了幾句別的。
掛了電話。
賀橋氣得快吐血了,捶胸頓足地說:「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在做什麼?」
「在和喜歡的女生聊天。」盛臨說。他臉上笑得可甜蜜,簡直是春天到了才能看到的景象。
「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把喜歡說出口有那麼難麼?」
賀橋是真的不理解,盛臨看了他一眼,這次嚴肅了許多,「等你有喜歡的人了之後你就理解了。」
曾幾何時,他也和賀橋一樣天真無畏。
看著畏手畏腳的男生真是恨不得衝上去替他們做事。
可別的行,獨獨喜歡這件事不行。
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子的。
像是所有的勇氣被抽空,在她面前是一具任人操縱的軀殼,喜怒哀樂都是由她主宰,所作所說都是為她考慮。
或許是會活的累一點,可那樣的生活像是泡在酸梅汁里,澀澀的酸中,也時常能嘗到一點甜。
那樣的一點甜或許在外人看來不足為道,亦或許客觀來說配不上自身的付出,可就是那一點點甜,能讓他開心好久。
盛臨起身回宿舍了,他說:「剛才有人家長聯繫我了,國慶去給她家孩子補課,我不回家了。」
賀橋撇撇嘴,還是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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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里一在回家之前是和外婆打過招呼的。
可到家後,卻沒看見老人的身影。
已經是晚上了,客廳黑漆漆的一片。
萬里一放下行李,沒開燈,摸黑走到沙發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