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呀,我聽說是國師要的呢……」
「你倆管那麼多事幹什麼呢!上頭的人也是你能說的?娘的就你們這種多嘴的人死得快!」被稱作老大的人給他倆劈頭蓋臉一頓訓。
倆人悶悶地不說話了,低頭繼續采草了。
「不過確實是邪門,」另一個人又道,「白天和夜晚還不一樣,要不是給的錢多,我才不干呢。」
「行了,」老大制止了他們,「剛來這邊就有這活干挺不錯了,窮鄉僻壤的,連個人都沒有,搶劫都搶不到,到時候拿了銀票咱就走人。」
一旁的手下皆是嘿嘿一笑,不知是否是想到了錢到帳時的快樂,又悶頭幹活去了。
他們一直採到快天明時才離開。
此後也沒再來過。
回溯結束。草烏從一旁走了過來,他的臉色蒼白得厲害,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師兄。」草烏在識海的聲音已經相當虛弱,慢吞吞走回了沈扶玉的身邊。
「辛苦了。」沈扶玉收回了陣法,草烏便又恢復了遺忘遲緩呆滯的模樣,他腿一軟,便要栽下去。
沈扶玉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
池程余還記得草烏那恐怖的毒性,一看沈扶玉扶他,魂都要散了,失聲尖叫:「大師兄!」
沈扶玉看了他一眼,將那輪椅召出來,扶草烏坐下。
沈扶玉看著面前的相斥草,若有所思。那群強盜雖然沒說很多,但也透露了不少的信息。首先,他們來採摘相斥草是因為上面的人吩咐的——也就是官府的人,並且,官府許諾了不少的銀兩。其次,這些強盜是剛來這兒的,似乎並不知道小牛村的存在。而相斥草的存在也毒死了尋常的草藥,不用想,這必然使得依靠採摘草藥為生的小牛村村民的生活更加困難。
沈扶玉將眼下的線索按照時間先後整合了一下,阿戶考上了會元時,強盜剛剛搬來這邊,並不知道小牛村的存在,同時官府給他們做了採摘相斥草的生意,次年春天,阿戶進京趕考,夥同強盜洗劫了小牛村,而今村民的屍體下落不明、強盜和阿戶的行蹤不明。直到這些天,毒屍出現。
強盜們當時決定做完這個生意便離開,但是直到次年春季他們都沒離開,並且傾巢而動去洗劫窮苦的小牛村,想來這樁生意許是黃了。那他們是如何知道小牛村的存在的?答案呼之欲出——阿戶進京趕考,暴露了行蹤。
沈扶玉無意識地捻了捻手指,與傳言截然相反的一個猜測在腦海中形成。
他剛回過神,就看見池程余正鬼鬼祟祟地湊到草烏的身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碰了一下後者的手背,又火速收了回來。
沈扶玉:「……」